新婚夜之谈(1 / 2)
新婚夜之谈
夜色侵袭,长街红布,有孔明灯作星,漫天烟火作月,锣鼓喧天,喜笑满城。
珠翠摇曳红花轿,美人喜裙鸳鸯窕。
郎君醉马过戏桥,长街围礼洒红条。
梁如因等人穿过人群,一边观礼,一边向着城主府走去。
“不知道这黑水夫人以后要吃多少苦头。”季松石抿着嘴道。
花轿走过,宾客渐渐从长街退去,在城主府聚集起来,顾瑾瑜一身金丝红袍,乌发挽起,由一顶黑金相间的翺翔天龙发冠固定,如他这个人一般张扬不已。
而月白在屋子里,等着宾客都到齐坐、仪式开始,吉蝶还在滔滔不绝地叮嘱她晚上的宴会的注意事项。
月白想着,幸好人族婚制礼仪是红盖头自盖上以后只能由新郎揭开,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摆出一副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吉蝶滔滔不绝的说辞。
虽然无论她是什么表情,吉蝶都不觉得她听进去了。
她确实不爱说话,在深海小屋的时候,陪着她的奶娘就是个聋哑的,自小就没人陪她说话,也没人教她如何说话和表达。
若不是有梁如因的时常陪伴,与她聊天说乐,给她看书识字,她现在可能就是个小哑巴、小聋子。
只是她不聪明,又性格沉闷,认字很慢,话也说不利索,因此也总是不自信。
只有和梁如因聊天的时候,才有些许自信,和那多年来的肌肉记忆,所以,和梁如因在一块儿的时候,她话会变得很多,也不太会结巴。
那日去找沧渊主,沧渊主也是发现了这个问题,所以派了吉蝶来照顾她,叮嘱她,特意将她那聋哑的奶娘给支走,免得长久受影响。
可无论吉蝶怎么叮嘱,那都是她二十年来早已形成的陋习,她真的改不掉,也不敢说话。
沄阁主说的是对的,少说话,就免去了很多麻烦。
不知多久,剥开吉蝶的滔滔不绝声,她听着屋外的祝贺声、鞭炮声、喧闹声、忙碌声,一切声音混合在一起,她觉得这样好像也很好。
人声鼎沸,阖家欢乐。
夜幕降临,吉时已到。
吉蝶扶着月白走出房门,去往大殿。
所有宾客都已落座,除了耳边吉祥欢快的锣鼓声,她听不到任何声音,大家似乎都屏气凝神着,这让她愈发地紧张,静静抓着手中的红花丝绸,手中黏腻,紧张得冒汗。
走过长长的红布,到了大殿的另一端,顾瑾瑜已经等候在那边,吉蝶将喜花的另一端毕恭毕敬地放到了顾瑾瑜的手中,又绕到了月白的另一侧,扶着她上台阶。
她落在他身后一个台阶,只垂头看见他的衣摆,脑子里想着她夫君的模样。
“乐止!”
礼仪官大喊。
奏乐声停下,周遭静悄悄的。
“礼盛!”
“一拜,敬祖保良缘!”
“二拜,尊长促佳话!”
“三拜,夫妻永同心!”
“四拜,谢宾远而来!”
“礼成!”
大殿之上,掌声轰然响起可掀开屋顶,红盖头之下的月白不知道那些弯弯绕绕、七七八八的,只知道,那些都是大家对他们的祝福。
但其他人都是心知肚明,也甚至能预想到黑水夫人往后生活,大家虽然心里不舒服,手上却还是很卖力的。
毕竟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装一下的。
吉蝶将喜花接过放在案上,又从旁边的案台上拿起喜秤,递给顾瑾瑜。
“左一挑富贵!”
“右一挑如意!”
“中间一挑金玉满堂!”
盖头掀起,月白擡眼看着眼前的男人,表情轻微地愣了一愣,顾瑾瑜放下喜秤后,也看着这位终于解开面纱的黑水夫人。
居然是她……
二人微愣后,又迅速调整回了微笑,在满堂喝彩声中入座主席。
所以……是缘分吗?
台下,梁如因没有坐在朝雨身边,依然跟季春辰他们在一块儿,今晚的宴会没有持续很长时间,赶着吉时前结束,将新人送入洞房。
离开城主府的时候,梁如因回头问他们,“赫赤呢?”
“不知道啊。”季松石回道。
梅童环着手,“她有事,先走了。”
“哦好吧。”
“哎?你们可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季松石压低声音激动道。
“什么?”季春辰问道。
“嗯?你们都没有听宴会上的人聊天吗?”
梁如因和季春辰相视一眼,摇了摇头。
“昨夜顾瑾瑜去了沄之阁,那家伙美娘子环绕,少说也得七八个,十多个,一直玩儿到了今日清晨才回去,没看他今日没精打采的样子?对身边的夫人也是爱答不理的,都没正眼瞧她。”季松石唏嘘道。
“季兄知道的还不少!”
一声没什么好语气的声音从身后头传来,众人回头,来人是秦无良,不发张扬,后头跟着七八个随从。
季松石翻了个白眼,“你怎么在这儿?这宴会也是你这种身份能参加的?”
“我是不能参加啊,但你们不也是傍着赫赤家才来的吗?”秦无良笑得奸佞。
秦无良看了眼梁如因,又状似随意地撇开了眼神,“嗯……听说最近有沧渊族上岸,怎么这玄武网没动静呢?你们可要好好保护自己呢!”
“不用你费心提醒,小秦堂主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季安儿开口。
话音落下,秦无良没有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梁如因一眼,他又笑了一声,便离开了。
恰巧这时文缟羽来接他们,与秦无良一行人擦肩而过,秦无良指了指他的眼睛,“又是你啊!眼睛生得不错。”
文缟羽脚步一顿,对上秦无良的奸诈的笑容,心里泛起了一丝疑惑与不安。
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季松石还在喋喋不休,“什么啊?莫名其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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