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毖后患(2 / 2)
徐正扉坦然,“一字未有。”
张权左右看看,颇为得意,“既如此,我等恕难从命。君主虽辖管四海八州,但我等依规矩,还是要听州府之言,总不能僭越不是?再者,我张家也绝不是任人恐吓的主儿,今日就斗胆,替诸位同僚开这个口:大人请勿为难我等,还是另谋他法罢。”
徐正扉点点头,笑道,“这般为难,扉已知晓。今以良言相劝,还请诸位大人回去细思量一番,莫作无畏的狂士。三日后,扉在此处恭候。”
诸众笑而不答,大摇大摆去了。
三日后未时,不见一人。
待到合昏天晚,霞光溅落,戎叔晚凑到他眼前,说起了风凉话,“徐大人,兴许是那些人记错了时辰,也未可知呢。今日不来待明日,今年不来待明年,多等几年,总会来的。”
徐正扉白了他一眼,“你这马奴,实在可恶,那日既踩好了点,还不去敲打敲打这等狂徒?”
“啧,”戎叔晚把玩着手里匕首,“大人实在精明,竟全知道——可小的跑这一趟,辛苦的很。”
徐正扉顿时换上一副笑眯眯的可亲模样儿,“军督使英明神武、风流倜傥、潇洒动人,若能速速解了扉的难,扉便献上美酒一坛、美姬一名,与军督使快活几日。”
戎叔晚被夸得措手不及,一时顿住,问道,“哪里来的美姬?”
“哦,后院有只玉兔,雌的。”徐正扉笑道,“两日前侍从添了来作下酒菜的,献给军督使环抱左右好了。”
“你这——!”戎叔晚抱胸横眉,冷笑,“果然是个伶牙俐齿的人儿,在下辩你不过。此番劳动,全当是为君主。”
徐正扉义正言辞,“扉正喜欢军督使这等忠君爱国之人!”
戎叔晚转身去罢。
第二日,衙署大门挂了一颗人头,四下风言风语流播甚快,“那张权一家老小的主子七口人,竟都成了‘一剪梅’,全然都剩个身子。”
徐正扉在衙署里踱步三五圈,才从喉咙里蹦出一句话,“你竟全杀了?”
“顺手而已。”戎叔晚淡淡笑道,“难不成留着过年添菜?”
“竟有个孕妇!你也杀了?”
戎叔晚道,“昨日是张权,今日赵权,后日是王权,管它什么张家王家,但推延一日,便杀一人,保管不出三日,那册子尽数封上。大人只管做事,这等脏活,交给小的便是,在下一个马奴,还管要它什么名声不成?”
“只作一番敲打,不必如此赶尽杀绝。”徐正扉一时急切,伸手抓他腕子,厉声道,“你今日杀得快活,焉知他日屠刀不是落在自己头上?”
戎叔晚愣了愣,问道,“大人可是在关心我?”
徐正扉哑口无言,遂松了手,冷笑一声,“只怕将来无有人替你收尸。”
戎叔晚嗤笑,凑近前去,低声道,“他那一家七口,我尽数绑了,全锁在后院。尸首是从别处寻的——那孕妇吃喝都齐全,大人何苦这样咒我。”
徐正扉方才擡起眼皮儿,似笑非笑看他,“你这蠢物,竟戏弄我。”
戎叔晚道,“这张权须杀,待收了册子放他归家后,再悄无声息要了他的命,当做他们交了册子引得州府怪罪,嫁祸离间,搅弄一番浑水,与大人铺路。”
“好你个奸贼,”徐正扉笑道,“果然不能小看了你。”
戎叔晚回道,“彼此彼此。”
果不其然,翌日,册子送来半数。
再一日,刘因一家失踪,传闻遭害,当日下午,册子尽数送全。
眼见厅堂聚着这三十四人,个个惊恐打颤,戎叔晚便从后院将张权和刘因二人引出来,耳语道,“你二人若是老实,今日尽皆归家,若是胡言乱语,便休怪在下不客气了。”
那张权和刘因老实点头,笑着与其他人打招呼,直把大家吓得魂飞魄散。
张权率先开口,“诸位莫怕,我二人安好。此番为了成全徐大人,才出此下策,我已思量清楚,效忠君主才是正道,我等实不可为了一时之气逞英雄。”
他二人表明态度,积极配合,余下这番人才松了口气,先是气骂了一番,方才按照徐正扉的要求,又添添补补,声明了一些要处。但此番册子已是三年前的计数,如今恐怕也有了不少变动。
他三十六人交代一番后,安然归家。
不日,满城风雨,随传闻徐正扉好一番招待张权,当夜,张权毙命。诸众惊恐,以为州府以此表露不满。实际上,州府勃然大怒、然却也是十分“无辜”。
“你等若能听从徐大人差遣,在下必保诸位——全家安全,今夜即遣兵值守,如何?”那戎叔晚盯着一众恐慌的官员,虚伪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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