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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难而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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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难而上

今天是房中秉丧期的最后一日, 厅堂正中只停着一座玲珑棺,以供来往官员抑或生前好友吊唁哭丧。

房春贤褪了素衣,着一件青葱水绿的霓裙, 抚摸着棺身,目光淡淡的瞧着棺里搁置的旧书卷、符牌和官服, “今日,也来送父亲最后一程,这房家的天塌不了,日后的光辉,还得看我们兄姊几人。”

房津跪丧三月, 早已两膝肿胀、青红浓重, 他本欲起身, 终究还是俯下姿态去了,“他纵有千万错处,你也实在心狠。如今人已往生, 何必再说这样的风凉话。”

“兄长, 若不是我心狠, 今儿跪在这儿啼哭的,该是你那一岁大的孩子了。”房春贤笑着,“往后当家做主的, 还得是兄长,只希望兄长莫要学父亲, 也将我当做那没心肝儿的女儿家, 随处送人才是。”

房津一滞,“妹妹, 你……”他哑声半晌,终于还是道, “兄长只做得了自己的主,做不了你的主,往后路长,你自己盘算,何须靠什么房氏光辉。这样的虚名,于女子而言,未必是好事。”

“我也听着四下里的流言了,房氏女这三个字,怕是我难褪下的了。”房春贤道,“这也无妨,总归是有‘我’的名字要响起来的。朝中安定祥和,有君主镇着,再有兄长帮衬,日子也好过。”

房津心下一紧,“你想要……做些什么?”

“兄长都做了什么?”房春贤柔声笑道,“这些事儿,我也能做的。自小与兄长一处读书识字,虽没能得些官爵,但兄长知道的,春贤一向用功,总也差不到哪里去。”

“只不过,既让我读了那些书,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又何必将我当做无知的‘娇礼’随意送人呢。”

房津叹了口气,“君主让允儿来替你开路,岂不是要他的性命。你入了宫,做了枕边人,天底下哪里有敢多看娘子一眼,多说娘子一句的,你既要权,怎么要不是要?”

“只靠卧在榻上吹风,多没意思。” 房春贤拍了拍棺材,因笑着,眼尾的胭脂更艳了,“连父亲都嫌坐在背后,太无趣呢。”

不等房津说话,房春贤便笑了笑,“好了兄长,你我各司其职,只管好自己便是了。眼下也无吊唁的人来了,今日还是早早收棺吧。听说君主改作十日一朝了,你也好好休息几日。”

二人正说着,房允却与人引着路,不情愿的嘟囔着什么,朝这边来了;再定睛细看,旁边人竟是徐正扉。

徐正扉左右看了一眼,遂笑着向房春贤行礼,“娘子见礼,近日甚好?瞧着气色不错,人已驾鹤西去,节哀才是养身治丧的正理儿,不该太伤心才是。”

房春贤笑着回礼,“徐大人此话有理,听闻大人才回朝没几日,便紧着来了,叫人感动。不过我现下还有别的事情,就不陪着了,还请大人见谅。”

说着便下了台阶,房允忙上前扶了她一下,“姐姐,鸣儿在园里呢,要去看他吗?”

鸣儿是房津的小儿子,如今正是讨喜可人的年纪,生的奶润漂亮,正由夫人乳母一并陪着散暑尽呢。

“我正是要去呢。”房春贤点点头,反而嘱咐他留在此处陪着,一个人独自往后园里去了。

房津敛袍,徐正扉忙伸出手臂去扶人,忍不住说道,“瞧瞧你,也是个实诚的心眼儿,人都不在了,跪作这样干什么?娘子玲珑心窍,救了上下几百口子人的性命,你可不要犯那迂腐的老毛病。”

“唉,我怎么敢有怨言,你哪里知道,家中这本经难念。”房津叹道,“她这性子熬到今儿,恐怕越发的放浪起来,日后难保不吃亏。”

“人家都吃了那许多的亏了,还怕别的。她今日能狠得下心,日后清起路来,也决不会手软,哪里轮到泽元替人操这份心呐!”

房津叫人说的哑口无言,又看了看房允,老二此刻正拨弄着手指头,不知所以的发呆呢,于是又调转了话头,愁道,“你再看这个呢?她是不手软,这底下还有个没脑筋的,跟着四处打转儿呢。”

徐正扉笑道,“这个虽然没脑筋,但也是个实心眼,有君主护着,想来没什么大碍。再者说了,绣儿入朝堂有些时候了,这回护照了上城的安危,也算顺理成章,有她打了前站,你愁什么。”

“绣儿是战功,那是打打杀杀的本事,任朝中人不平,也无话可说。护照京中安危,大功一件,封赏也不为过。而且,要不了多久,她就去地森*晚*整*理方驻守,眼目里看不见,谁也不会寻她麻烦。”房津说道,“绣儿是用了男人的法子,婉儿…春贤却要凭女儿的本事。”

“娘子志气不小,现下朝中安定,有君主坐镇,贵族官爵该削缴的都削缴了,该抚顺肃清的,也伤了元气。谢将军又一贯忠君,替人鞍前马后,这天下,如今还有哪个敢说‘不’字?”徐正扉笑道,“由着娘子去罢,索性天塌了有君主扛着,‘七尺余’的人物儿,肩膀头硬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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