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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知晓(第六世界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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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累,其实也还好。

就是每次练习的时候,难免会想念旧物,比如落在小屋里的小白狼抱枕。

阿修:“……”

“回去过吗?”祁纠比划,“有个抱枕,白色的,在沙发上。”

阿修:“…………”

他怀疑这个从来不安好心的人是故意的。

等待鸡汤炖好的时间里,他去看了那些情报。

一个偏远星球的小情报站,通过窃听、分析、汇总收集到的情报,几乎把执法处的每个细节了解得清清楚楚。

他不信……提尔·布伦丹不知道他拆了那东西。

不会动的狼崽子无声磨牙。

“对我很重要。”祁纠慢悠悠说,“比钢笔差一点,我的钢笔……”

剩下的话被亲吻打断,手忙脚乱的年轻alpha捧着含笑的老师,自愿替代殉职的白色短绒犬科动物抱枕,要揉脑袋给揉脑袋、要捏耳朵给捏耳朵。

昏暗安宁的房间里,没有窥伺、没有监听,没有一切已知或未知的危险。

只有自由,只有安稳,只有拥抱。

哪怕明天就死,哪怕下一刻宇宙被奇点吞噬,或者毁于爆炸。

“老师。”阿修轻声说,“我很想你。”

阿修说:“抱枕被我弄坏了……我把我赔给你。”

“我把我赔给你。”

阿修求他:“老师,别不要我。”

年轻的alpha微微发抖,不敢大声说话,不敢大声呼吸,不敢大声让心脏撞击胸口。

他轻声求他的老师、他的爱人:“别不要我……”

他得到允诺的轻吻。

在这样轻柔的碰触里,悸颤的年轻alpha被拥住,揽进日思夜想的怀抱。

“怎么会。”祁纠说,“狼崽子。”

覆着后脑的手掌力道柔和,拢着他的脖颈,空着的手扣住十指。

琥珀色的海拥着他,落下来的视线轻轻吻他。

修·芬里尔从未问过祁纠,为什么会在被他怀疑的时候,顺势谎称是假冒的,对着他放弃提尔·布伦丹这个身份——有很多种可能。

比如为了让他冷静,缓和当时的局面,比如在祁纠看来,其实还不到时候。

还不到时候,如果没有这场“殉职”的意外,这个人会继续在这里独自复健,直到恢复一定战力,直到勉强能做回提尔·布伦丹。

可“布兰”明明也很好。

不是战神、不是被迫战斗到生命最后一刻的特工机器,是自由的渡鸦。

“老师。”阿修轻声说,“我看到你给我的代号。”

在祁纠负责的情报站里,“布兰先生的学生”有个专门的代号,是“法伦”。

阿修问:“什么是法伦?”

“小狼。”祁纠想了想,“和布兰一样,属于古地球的凯尔特语族,古爱尔兰语系。”

这是种相当久远的语言,由这个词根衍生出的名字,象征高贵的勇气,也代表狼群的领袖。

阿修仰头去亲他:“我以后就叫法伦。”

修是执法处给他的名字,芬里尔是已经死亡的特工,宙斯是假身份,这些都毁在过去。

他以后是渡鸦的同党和从犯。

琥珀色的眼睛笑了下,摸摸他的头发,拎着狼崽子的衣领,把怀里的脑袋稍稍拖远:“饿了。”

年轻的alpha立刻跳下床,去端那一小锅鸡汤,热腾腾的蘑菇鸡汤香气四溢,顺着喉咙下去,熨帖胸口肠胃。

他们在安静温暖的房间里喝汤、吃现烤的面包,吃饱喝足后,他们去雨后的晚风里散步。

这颗星球三天两头就有场雨,雨后的风清凉,在烧红半边天空的晚霞里,送来鸢尾花的清香。

Alpha的占有欲偶尔作祟……有了老师的法伦,也不是不会有和风较劲的时候。

比如“我的信息素比这个浓一点”、“比这个好闻”、“比这个更多一点甜香”、“绝对没有掺进去这种廉价的劣质香水味”。

路过的无辜香水推销员:“……”

“好啦,好啦。”有人边劝边给他出主意,“你可以去打广告,就说是‘有本事让布兰先生笑的香水’……”

这主意不错,短时间内,这款廉价的劣质香水成了销量最好的一款。

……

他们每晚都出来散步。

有时候是在附近,有时候是乘坐飞艇,去更远的地方——比如有野马、鳄鱼和狮子的草原。

那是片不错的草原,一望无际的青草里散着鸢尾花,随风摇曳,地面像是变成了海浪。

他们散步,看风景,毫不客气地挥霍四十五分钟的时间,只用来无所事事。

哪怕独立运动再如火如荼、法伦要做的事再多,也不能打乱这个安排。

不是没人注意到牵在一起的手。

年轻的、已经成了独立运动领袖的alpha毫不在乎,黑漆漆的眼睛叫雨水洗出符合年龄的锐气,谁敢瞄个不停,立刻龇牙盯回去。

他们走到飞艇的死角,年轻的alpha始终收在口袋里的手擡起来,忽然变出银灰色的枪。

枪口抵上老师胸口之前,已经被一只手轻轻握住。

祁纠最近的复健效果挺不错。

琥珀色的眼睛里透出笑影,法伦脸上的冷冰冰也撑不过一秒,绷不住笑出来,看了看熟悉的死角。

……这大概是修·芬里尔作为特工,被派遣接近最危险的重刑犯,曾经跟着提尔·布伦丹学会的第一件事。

“这个角落。”祁纠说,“适合杀人。”

无法被观测、不会被干扰的死角,对负责暗杀如同吃饭的特工而言,是天然的行刑场。

法伦说:“还适合别的。”

祁纠有点好奇:“什么?”

年轻的alpha扣了下扳机。

一朵宝蓝色的鸢尾从枪口绽放,连暴雨的水色都还在,晶莹剔透。

“适合接吻,老师。”法伦轻声说,“花开好了。”

年轻的独立运动领袖伸出手,拥住毕生的老师和爱人。

鸽子和乌鸦在人无法到达的地方探头,麻雀叽叽喳喳地聒噪……钢笔不太想看,自己把自己的笔帽扣紧。

他们在暴雨后的鸢尾花香里接吻,无人知晓。

无人知晓。

这可不是特工或者军校的课程,在天然的行刑场里,有一块水果糖、一颗巧克力豆,一朵鸢尾花。

祁纠揉了揉狼崽子毛绒绒的短发。

三年分别,修·芬里尔又或法伦,从没懈怠过一分一秒,别的技能都保持的很不错。

除了这个。

缺乏练习的技能,总是容易退化生疏。

滚热的胸膛融进温柔的琥珀海,靠在星舰上的beta擡手,揽住怀里的alpha,复上比胸膛更烫的颈后腺体。

柔软的、温暖的雨点落下来。

“狼崽子。”祁纠笑了笑,“不是这么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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