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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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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王云梦震怒之余,也不自禁地有些失落。她忽地想起王怜花十三四岁的时候,脾气执拗无比,每日里念念不忘贾珂的一颦一笑。那时她看不下去,想尽办法要王怜花忘记贾珂,可是她越管,王怜花越执拗倔强,和她作对。但是即使两人吵的再凶,王怜花也从没有像今日这般,半点也不把她这个母亲放在心上,可是这又应该怨谁?

她微微一笑,说道:“你要请我出去?难道你不担心,我出去以后,心情不佳,就将你和染香的事情,告诉贾珂吗?”

王怜花不以为然地道:“告诉就告诉。我当年找染香假扮情人,只不过是因为我不想再被你整晚关在屋里。我既没亲过她的嘴,也没摸过她的手,更没脱过她的衣服,连床都没让她碰过,每次她留在我屋里过夜,都只能睡在地板上。贾珂怎么会在意这种事?”

他说话之时,眼光中似笑非笑,嘴角微斜,大有轻蔑之意,似乎是在嘲笑王云梦大惊小怪,竟然认为用这种小事,就可以威胁到自己,又似乎是在瞧不起王云梦连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都铭记于心,真不知她究竟多么无聊

王云梦嗤的一声笑,说道:“既然贾珂不会在意这件事,你刚刚听见我念的那两句诗,怎会吓成那样?”

原来王云梦先前念的“莫问吴趋行乐,酒旗竿倚河桥”和“绿倒红飘欲尽,风斜雨细相逢”这两句诗句,皆是出自陆龟蒙的《和胥口即事》。这两句诗句其实不是挨着的,中间还有一句诗句,写的是:“把钓丝随浪远,采莲衣染香浓。”因此王云梦念完第一句诗句后,故意顿了一顿,方才念起第二句诗句。

刚刚王怜花听到王云梦念这两句诗,登时便想起中间这句诗句,心念一转,就明白王云梦提起这两句诗句,言下之意是说:“你若要我当着贾珂的面和你聊天,那我就跟他提起你和染香的事,你真的不愿和我私下聊聊吗?”

当年王怜花跟着王云梦,从扬州搬到洛阳,他那时年纪长了一岁,虽然仍对贾珂不能忘情,但终归不像从前那般死心眼,非要明着和王云梦对着干。

他知道王云梦将他关在屋里,给他塞一堆女人,带他去妓院上课,甚至出言讥讽他,都是因为她看不惯他放不下贾珂,故此在王云梦精心培养的几个妓女之中,挑了一个最有主见的妓女,与她达成协议,往后两年,她都不必以妓女的身份接客,只需在王云梦面前,假扮自己的情人。这个妓女,就是染香。

三年前王云梦听说王怜花离家出走,去找贾珂后,将染香叫到面前,逼问她和王怜花是怎么回事,这才知道他二人私下里达成的协议。

王云梦风流成性,她自己玩得起,对别人也看得开,即使是当年和柴玉关热恋之际,两人花前月下,海誓山盟,恨不得两个人变成一个人,她也从未在意过柴玉关从前的风流史。

如她这等风月场上的老手,自然无法理解贾珂和王怜花这样头一回热恋的少年情侣,在爱情上面的锱铢必较。若非她先前偷听王怜花和贾珂说话,发现王怜花连木婉清身上无力,倒在他的怀里这件事都不愿告诉贾珂,她还真不会想到用染香来威胁王怜花。

王怜花适才陡然间听到她提起染香,脸色大变,神色慌张的模样,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此刻又怎会相信王怜花的话。

王怜花却神色不变,说道:“我当时听到母亲突然间提起这件陈年往事,心中确实有些惊讶,答应和母亲私下聊聊,也是因为好奇母亲这般大费周章,究竟是想要和我聊些什么。但是这件事不过一件小事,母亲若是想用这件小事来胁迫我答应你什么事情,那只会是白费力气。”

王云梦本来也没指望这件事能起多大作用,嫣然一笑,问道:“那么绝情丹呢?”

王怜花听到“绝情丹”三字,眼中光芒一闪,心想王云梦现在身负重伤,绝不是自己的对手,但若王云梦将绝情丹带在身上,自己将绝情丹抢来,可不是什么难事。他在心中琢磨着应该如何对付母亲,面上却不动声色,自顾自地把玩着贾珂的手指。

王云梦笑道:“我知道你二人都中了情花毒,也知道你二人只拿到了一枚绝情丹,也就是说,你二人之中,只有一人体内毒性得以消解。这情花毒的厉害,不用我跟你说,你应该已经明白。而这绝情丹呢,你应该也知道,务须在中毒后的十二个时辰之内服用,否则就算服下十枚绝情丹,也无济于事了。

我知道你精通医术,或许你已经找到可以缓解毒性的办法,但是缓解归缓解,毒性发作之时,究竟有多么痛苦,你自然再清楚不过。用你的办法医治情花毒,不知要多少天才能治愈,你真能忍受这么多天毒发的痛苦吗?再说了,你能保证你找到的这个办法,真能彻底治好情花毒吗?”

其实王云梦早知道她留下的那枚绝情丹,已被王怜花服下,也知道断肠草可以医治情花毒这件事,是贾珂提出来的,更知道王怜花几次调整药方,然后给贾珂煎好药汤,贾珂服下药汤以后,体内断肠草毒发作,他痛得死去活来,持续了足有将近半个时辰。她之所以说得这样模棱两可,不过是不希望王怜花发现她偷听到了他二人的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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