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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不知道为什么, 最近这些天，沈清然总是会感觉心神不宁。

睡着后，也会在大半夜里，忽然从梦里惊醒。

每次从噩梦中惊醒, 沈清然都是心有余悸, 惊魂未定, 擡手一摸, 还能摸到自己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

更奇怪的是，醒来后的沈清然不管再怎么努力回忆, 都想不起梦的内容, 只能模模糊糊地回忆起，梦的内容很“恐怖”。

不是那种梦见了很可怕的怪物, 被这些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从头追到尾，无处可躲，无处可逃，全程提心吊胆地躲藏, 压迫感和紧张感如影随形的恐怖。

而是那种能隐隐约约感觉到, 梦里接下来发生的事会是自己很不愿意看到的, 但是自己却办法阻止，只能清醒着沉沦，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像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一样，身不由己地走向自我毁灭的深渊。

沈清然想不起梦的内容, 但他能感觉到, 梦里的自己有多悲伤, 又有多绝望。

一连好几天，沈清然总会在入睡之后, 陷入这个恐怖的梦魇之中。

因为晚上没休息好，导致第二天，沈清然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满脸疲惫。

“清然，你没事儿吧？”

看着沈清然眼周大大的黑眼圈，斯多舍都忍不住替他担心。

沈清然摇了摇头，逞强说自己没事儿。

但事实证明，做人啊，就是不能太逞强。

就在沈清然告诉斯多舍自己没事儿后没多久，沈清然就忽然晕倒了。

前一秒，沈清然还在教斯多舍画画，谁知道下一秒，沈清然就浑身无力地倒了下去。

要不是斯多舍反应快，眼疾手快地伸手抱住了沈清然，沈清然怕是会直接摔倒在地。

斯多舍叫了沈清然好几声。

沈清然闭着眼，面色惨白，呼吸微弱。

不管斯多舍怎么呼喊，沈清然都没有给出回应。

像是睡死了过去，又像是一尊失去了生命力的塑像。

斯多舍瞬间慌了神，抱着沈清然跑出了营帐。

别看斯多舍年纪不大，力气可不小，抱着沈清然依然健步如飞。

沈清然忽然就无故晕倒的事，很快就传到了一直在偷偷留意沈清然动静的肃王耳中。

肃王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丢下了手上的公务，心急如焚地跑来查看沈清然的情况。

“梁大夫，清……沈郎君他怎么样了？”

看到沈清然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恍惚间，肃王还以为上辈子发生过的事又在他面前重演了。

梁大夫表情凝重，也不回答肃王的话，只一个劲小声念叨着：“怪哉怪哉！”

行医这么多年，梁大夫见过的疑难杂症可不少，但他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奇怪的脉象。

“王爷，老朽学艺不精，实在是看不出沈郎君为何会忽然晕倒。”

梁大夫生性谨慎，给人看病行医的时候，如果不是十拿九稳，他绝对不会把话说死。

此时也是一样。

斯多舍本就心急如焚，一听这话，瞬间就炸了。

“我就说清然这样子不是生病了，而是被什么山精鬼魅之类的脏东西给缠上了，需要找祭祀来替他祈福消灾，这样他才能早点醒过来。”

斯多舍想要带沈清然回大漠，找到他们沙陀族的大祭司，让他亲自出手，办一场法事，帮沈清然祈福。

斯多舍坚信，只有这样，沈清然才能早点醒来。

肃王却死活不肯同意。

让斯多舍带着昏睡不醒的沈清然去大漠，这和用肉包子去打狗有什么区别。

斯多舍也是异想天开，他凭什么以为，自己会同意。

“别痴心妄想了，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带走沈郎君的。”

斯多舍又气又急。

“那你说怎么办？清然要是一直昏睡不醒，咱们也就这么干看着，什么都不做吗？”

斯多舍也知道沈清然身上有许多神异之处，不是普通人，但是他不敢赌。

沙陀族的大祭司是族中精心挑选的，终身侍奉月神，也是传说中唯一可以和月神沟通的人，斯多舍坚信，只要沙陀族的大祭司出手，沈清然就能醒来。

肃王却没这么乐观。

上辈子，肃王也曾偷偷派人去调查过沈清然，结果却一无所获。

沈清然的身份和来历、全都是一个谜。

肃王也曾经怀疑过，沈清然是不是凭空冒出来的，但是他却不敢向沈清然提问。

那时候的沈清然，已经因为一系列的误会，和肃王离心离德。

肃王想要调查清楚沈清然的身份，也是想找到沈清然的亲朋好友，封赏他们，也让沈清然和这个世界多一些联系，免得他总是患得患失，感觉自己抓不住沈清然。

“再等一天看看。”

斯多舍心急如焚，肃王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