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钥匙(2 / 2)
果不其然,他看见宋知意微微摇了摇头:“没有。”
确实没有,因为想来沣潭市刑侦支队,本身就是他自己的主意。
“不行!”贺瑱思来想去更觉得怪异,干脆走过去将宋知意的箱子扣上,又说,“你等我去打电话问问先。”
他直接去了阳台,拨通了方局长的电话,可那边嘟了半天声,却没有任何要接起来的欲望。
贺瑱摸不着头脑,又给方局长发了个消息:方局,怎么把宋知意征调到朝澜市刑警大队的事情我完全不知道啊?这是什么情况?我们队里也缺人,我不会让他走的。
方局长还是不理他。
贺瑱回头就看见宋知意还在收拾着行李,不知道要在那边待几天,衣服竟是装了不少,塞满了整个24寸的箱子。
铁柱不知道自己爸爸要去哪里,一直喵喵叫着在旁边蹭来蹭去,时不时地还向贺瑱抛出个求救的目光。
贺瑱一把抄起铁柱,抱着它揉了好几下,又说:“把通知你的消息给我看看,怎么可能不经过我呢?真奇怪。”
宋知意将内部系统里来的消息给贺瑱看了,确实没有作假,文件也是齐全的。
但这事儿瞒着他,确实也有些奇怪了。
贺瑱踌躇一下,又去拨了张棠棠的电话。张棠棠接的倒快,只是说:“老大,怎么了?”
贺瑱开门见山:“你知道你师父要被征调去朝澜市的事情吗?”
张棠棠略显疑惑的啊了一声,贺瑱只当她也没听说过:“故意的吧,只跟他一个人说,这不摆明了要抢我的人吗?”
宋知意也不多解释,只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不转睛地看着贺瑱一个个电话打出去,一圈圈地绕着,忽而就扬起了唇角。
贺瑱打着电话回过头,就看见宋知意似乎很是欢喜地样子,撞见自己的目光,立马垂头看着自己脚下的行李箱,当即更生气了。
可张棠棠却又在电话那端开了口:“老大,你先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呢。我知道这事儿啊,而且那边说的是让我也一同跟着过去。”
贺瑱一愣,合着就他不知道是吧?
这是准备架空他?
张棠棠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贺瑱却是直接一句“拜拜”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他就开始思索起自己最近也并没有做任何不对的事情。
铁柱都在怀里被他揉得开始挣扎了,他才反应了过来:“老胖子是不是说要给我放假,所以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直接决定好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宋知意的箱子又发呆:“什么时候走啊?”
宋知意应:“今晚吧。”
贺瑱又问:“怎么去?”
宋知意朝着桌上的车钥匙怒了努嘴:“朝澜市不远,开车就两个小时,还方便些。”
“哦。”贺瑱往旁边一靠,又问,“不能以后留在朝澜市了吧?”
宋知意却是忍俊不禁:“我在沣潭有房、有车、有猫,还有……你。我为什么要离开?”
贺瑱听他这话,立马又高兴了起来:“那成,这两天你把钥匙留给我,我替你照顾铁柱。”
宋知意有些无奈,他说得那么多,贺瑱只注意到了猫。
可他也没听见贺瑱咚咚快了几分的心跳声。
“其实不是你选了我,而是我选择了……”他想说你,却最终改了口,“我选择了沣潭市刑侦大队。”
这话听得贺瑱如同吃了定心丸,放下了铁柱,蹲在宋知意面前帮他一起整理着箱子,还是嘱咐着:“早去早回,必须回家,知道不!”
见宋知意没反应,他又捅了宋知意一下。
在一个亲近的人面前,做自己真好。
贺瑱不再纠结,只是莫名其妙又说:“你可千万别把我这幅样子给任何人说,要不然我只能做掉你了。”
宋知意没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只是他也舍不得旁人看见。
唯恐着宋知意晚上开夜车视线不好,瞧着这还没全黑,贺瑱就催促着他快些先出门为好。
宋知意看着夕阳西下,点了点头,手中动作却没有加速。
贺瑱不懂他,但也没再打扰,自行回了家躺在床上,想着猫想着尸体,还顺便也想着宋知意。
宋知意好像对他很不同了起来,但他不明白。
即便是已经听闻、看见他们多磕他俩cp的场面,他却依旧觉得宋知意只是他如今最好的兄弟。
陈晓礼的稿子倒是比宋知意走得还快,已经发了一篇过来,又附言让贺瑱审核。
贺瑱细致地浏览了一遍,重点篇幅并没有像其他媒体博噱头那般放在杨宝胜的恐怕杀人手法,亦或是五行神佛的故事上,而是深刻地剖析了杨宝胜这个没文化的凶手心理上。
自陈晓礼的文章中,可以看得出他更在意的是整个事件的内核,与封建迷信带来的弊端,是值得人深思熟虑看上好几遍的好文字。
贺瑱逐字逐句地品味着陈晓礼的语句,仍是忍不住暗自夸赞陈晓礼在这方面真是个天才。
他毫不吝啬夸奖之词:不行,这篇完了你主编再不放人,我就要去他办公室和他好好聊聊了。咱虽然嘴巴不怎么灵活,但也略通一些拳脚。开个玩笑,但我确实希望你尽快过来帮我。
他又想起陈晓勤的事,立刻继续加码:等你来了,肯定不会让你像现在这样有事就出去跑新闻,我能给你的保证就是让你在家里有多余的时间陪陪晓勤。
陈晓礼的信息回复的快,可却也不像从前那般欢喜:好,我再和主编多聊聊。
贺瑱敏锐地察觉到他话语中的犹豫,却是不明白这个疙瘩是从何而起的。
他抿了抿唇,总觉得事情还是出现在陈晓勤身上,他要去寻个转机。
他抿抿唇,正准备收拾一下房间之时,屋门却被人敲响了。
不用想就知道是宋知意。
宋知意从自己的钥匙扣上结下一把银色的钥匙,递到贺瑱手上:“我只给过你。”
贺瑱立马栓在了自己的裤带上面,朝着宋知意扬了扬:“放我这里,就再也丢不了了。”
宋知意嗯了一声,又提着箱子下了楼。
贺瑱顺手拿着网子扒拉了一下羔子,还是下了楼去和铁柱作伴。
宋知意的房间中总是透露出那股白茶与雪松混合的味道,清新宁静而又有些特别,略带着的一点苦涩让他没有在任何香水中找到同款。
也许又是宋知意自己调配的。
他从口袋中拿出祛疤药膏,又有一搭没一搭地涂着,铁柱就在他身边趴着浅眠。
他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客厅电视柜上摆放的一个盒子,鬼使神差地他走了过去,将其打开——
其中放的是宋知意的毕业证书们,从小学到大学应有尽有。
大学他们同样在一个警校读的这很正常,毕竟那是全国最好的警校,也分了不同的校区管理着不同的学院。
但是贺瑱没想到,他们两个的高中竟也是同一个。
沣潭市第四中学一向是沣潭成绩最好的学校,校园里种着大片大片的梧桐树,夏日里绿油油的叶子,给操场也蒙上了一层阴凉。
贺瑱从前坐的位置一开窗就能触碰到,他总喜欢在炎炎烈日下顶着空调将窗户开一个缝隙,把梧桐树叶夹在其中。
他将盒子扣好,恢复了原样。
怪不得他看着梧桐树总觉得宋知意眼熟,也许他们早在并不认识的高中时期,就打过照面了。
他又转身抱起追着他裤脚的铁柱,百无聊赖地靠在宋知意柔软的沙发上发着呆。
正上下眼皮合家的时候,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却打断了他和铁柱的浅眠。
他挺直了脊背,看了来电又接了起来:“陆何,怎么了?”
“老大……”陆何有些犹豫,但还是开了口,“老大,你的休假估计又要泡汤了。”
贺瑱揉揉眼睛,他倒也不是十分需要这样的假期:“怎么回事?细讲。”
“就是朝澜市下午发现的那具尸体,已经比对确认了身份,正是孙靖仁。”陆何的声音清晰,可贺瑱的脑子却有些迷糊了。
孙靖仁?
他认识这个人吗?是从前出现在案件中的嫌疑人、受害者,还是什么?
为什么陆何直接跟自己说?
只他还没问出,便听陆何又说:“对,忘了之前没说过了,这个孙靖仁就是之前一直跟踪陈记者家人的那个跟踪犯,还被咱们警告、罚款过的那个。”
贺瑱的脑子嗡一声:“什么玩意儿?”
[1] 狻猊定义选自百度百科,有稍作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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