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1 章(1 / 2)
第 161 章
他从酒橱上拿了瓶酒, 坐在沙发上细细地观赏着。
冰块在杯中轻微而散漫地碰撞,杯壁凝出了一层薄雾。
时至今日,他仍旧没看出来她是真疯还是假疯。
本来在发布会之前, 他们对了对大概流程, 苏茜宁负责哭,他负责说。
除非是很必要的事,才会让她来讲。
其他的, 通过他这个外人之口讲出来,更有冲击力一些。
可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控的呢?
大概是她扇了那个记者一巴掌开始, 就远远超出预期了。
苏茜宁疯得伺叙白都不敢轻举妄动。
到后面, 一步一步地推进,她终于在大众面前,展现了一个女人崩溃至极的画面。
发疯、流产、进精神病院, 三件套没人受得住。
他不知道苏茜宁是一开始就这样打算的, 还是在根据形势来转变。
可以他对她的了解, 如果她心态正常的话,就算记者说了很过激的话, 也不至于上去扇人耳光。
要么就是那时候就疯了,那么就是她在设局。
对方的所有瞬时反应,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如果是那样的话, 那也太可怕了,跟他一样可怕。
记者的作用,是完全可以被替代的。
那天换了谁都行。就看哪个倒霉蛋最先沉不住气,暴露自己没底线了。
苏茜宁不是没给过对方机会。伺叙白觉得苏茜宁可能一开始,也没想闹得这么大。
顶多是, 自己在崩溃的状态下流产。
至于踩爆对方的眼球,他不知道是否在她的计划之中。
他之所以觉得跟她有默契, 是在她被关进精神病院之后,才意识到的。
伺叙白知道对方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提前设好了陷阱在等他跳。
而苏茜宁,在精神病院疯狂的举动,简直是在火上浇油。只有一个母亲痛苦得要死,才能彰显出孩子究竟遭了多大的罪。
在外界看来,偏偏她只能被关在精神病院里,什么也做不了。
每一步都衔接地如此之好,苏茜宁也是真舍得下血本,无论是自己还是女儿,都很豁得出去。
自她被关进精神病院后,他们并未商量过之后要怎么做。
完全是遥相呼应。
他在外面弄个刺激的,她在里面回一个更疯的。
有种棋逢对手的爽感。
伺叙白希望苏茜宁没疯,他觉得一个女人,不应该为了男人这样摧残自己。
他更愿意相信她是演的。
目的是,在博得了无数的目光和同情后,强势归来。
那个隐于时家背后的女人,终于要站到台前来了。
他以前对苏茜宁的印象挺一般的。
因为她在他面前,很多小手段,都相当拙劣。
可伺叙白从没有想过,或许她是故意那样拙劣表演的,为的就是让他别太注意到她。
只要不注意,就不会设防。
如果苏茜宁没疯的话,那以她进精神病院后,时家还能照常运转的情况,明显就是在跟其他人隐隐立威。
让他们看看没了时裕颂,到底是谁在暗中部署着这一切。
现在外面闹得这么乱,时家内部还这样安稳,她对时家的掌控力可见一斑。
夜色浓重,他举起酒杯对着画面里的苏茜宁晃了晃:“祝愿你,早日归来。”
在极致的疯癫之后,看着女儿被欺辱,绝望到吞刀片自杀……
经过日复一日地复健,慢慢恢复到正常的状态,这种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女人,似乎才配得上“众望所归”这几个字。
目前的伺叙白对苏茜宁,已经从不当回事儿,逐渐演变成欣赏的阶段了。
像欣赏自己一样欣赏她。
他觉得苏茜宁身上,唯一的污点,就是时裕颂。
真是搞不懂,干嘛要选那么个玩意儿?
老实人看起来也没多老实啊。
还不如他呢。
复读班距离高考还有一周,苏茜宁已经被关了很长时间了。
时夏中途去看过她几次,妈妈的病情时好时坏。
身上还总是带着伤,她有问过里面的看护人员,对方说是妈妈自己弄的。
伺舟这段时间来一直在复健。
坐轮椅虽然很舒适,但终究不如装义肢自由。
其实,装义肢更方便他去找时夏。
他想欺负她,看她难受时,就坐轮椅去。
想让她抱他时,就装义肢去。
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她一次都没来家里看过他。
每当伺舟摔得浑身是伤的时候,只要一想到时夏,就总能奇迹般地站起来。
伺舟重新开始上学的那天,没有刻意去找时夏。
他准备和她偶遇。
所以,就请了上午最后一节自习课的假,早早去操场那边的食堂楼下等。
自从时裕颂生死不知,苏茜宁被关进精神病院后,伺舟的心情是一天比一天好。
他终于把她的家给弄没了。
而且,他觉得复读班高考之后,就放假了,时夏暑假自己一个人住肯定会害怕,他可以接她去他家。
伺家现在很有意思。
自从主楼炸毁后,伺叙白死不要脸地搬去了妈妈那里住,安金义从医院出来后,哭哭啼啼地跟自己的那对儿女搬去了伺家闲置的楼上住,而他,自己一个人住一整栋。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他想让时夏陪他住,或者他去她家住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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