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铁轨烽烟铸新盟（2 / 2）

震耳欲聋的枪炮声在东侧骤然激烈。与此同时，编组站西南角一处不起眼的雪堆下，沉重的铸铁井盖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几双粗粝、布满冻疮和老茧的大手紧握着沉重的扳手和撬棍，青筋暴起。

“一！二！三！嘿——哟！”低沉的号子响起。

锈死的螺栓终于屈服，井盖被猛地掀开。十几名精壮的至冬矿工，背负着炸药包和短柄矿镐，如同鼹鼠般迅捷地钻入弥漫着铁锈和霉菌气味的地下维修通道。他们是这片冻土下真正的穿行者。

佯攻的炮火达到高潮。就在堡垒火力被牢牢吸引的刹那——

“目标，中央了望塔！三发急促射，放！”

“驮霆”火箭炮再次怒吼。三道赤红流星划出致命的弧线，在堡垒最高点那座由粗大原木和钢板搭建的了望塔上精准交汇！

轰——！！！

震天动地的巨响中，整个了望塔连同上面操纵重弩的深渊法师，瞬间被炸成漫天燃烧的碎片，如同一个被暴力撕碎的丑陋玩偶。

“‘锋刃’！跟我上！”达达利亚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第一个踏着还在燃烧的车厢残骸，如蓝色闪电般突入堡垒豁开的缺口。他手中双刃翻飞，交织成一片致命的水色光网，迎面扑来的两名深渊咏者连哀嚎都未及发出，便被狂暴的刀光斩裂成逸散的紫黑色能量碎片。

“乌拉！”胜利的欢呼在编组站上空回荡，却很快被另一种声音压低。

“为什么只有观察员和技术指导？尘歌壶的主力呢？他们在后方看戏吗？”一名脸上带着新伤疤的至冬中尉，对着达达利亚的背影，声音压抑着不满。他身边几个士兵也投来复杂的目光。

达达利亚猛地转身，水蓝色的瞳孔锐利如刀锋，扫过那几个士兵：“闭嘴！这是老子要求的！尘歌壶的兄弟刚在蒙德流完血！”他的声音带着总指挥的绝对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蒙德“砺锋II”行动的伤亡报告，刻晴给他看过。那份代价，足以让任何理智的指挥官慎重。

一名头发花白、穿着褪色旧式军服的老兵，踉跄着走到编组站入口处那块倾倒在地、布满弹痕和冰霜的站牌前。他颤抖着伸出粗糙的手，用袖子一遍遍用力擦拭着上面厚重的冰泥。铁铸的站牌渐渐露出铭刻的字母——kaпnтahoгpaд（卡皮塔诺格勒）。

泪水无声地涌出老兵浑浊的眼眶。“队长……”他哽咽着，布满冻疮的手指摩挲着站牌上那个名字的缩写，“您要是还在……一定会为今天这帮小子骄傲的……我们没给您丢脸！”周围疲惫的士兵们沉默地围拢过来，挺直了脊梁，眼中燃烧着同一种名为“传承”的火焰。这座以愚人众第一席执行官“队长”——那位陨落在纳塔的抗渊英雄命名的城镇，在这一刻，用它的名字将两个阵营士兵的心短暂地熔铸在一起。

寒风卷过劫后的战场，呜咽着掠过焦黑的残骸和凝固的紫黑色晶簇。两面旗帜在临时竖起的旗杆上猎猎作响——一面是尘歌壶七星紧急状态委员会的七星红旗，另一面是至冬临时政府的红底冰剑盾旗。它们共同飘扬在这片刚刚夺回、却依旧伤痕累累的土地上空。

暮色四合，最后一缕天光斜斜打在“卡皮塔诺格勒”那块早已布满弹痕、被炮火熏得黢黑的残破站牌上，金属的断口折射出冰冷而微弱的光芒，如同一个巨大的、悬而未决的问号，投向铁轨延伸的、迷雾重重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