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2 / 2）

“在哪都行，不过这栋楼里其他教室都被占用了。”

巴洛的手腕上，教学专用光脑的屏幕红了一片，满满当当一栋楼都已经被预订完毕。

“这时候再去其他楼没什么必要，在过道上的话你们容易被踩。”

巴洛小小声自言自语，突然一擡头，目光扫过三人，一锤定音：

“就这里，就现在，耽误不得了！”

随着话音落下，祈夭只感觉眼前突然闪亮，耳边“咚咚”两声闷响，自己下意识转头寻觅，却丧失了视觉，只有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真切。

但脚碰到了。

细软绵长，是帕西利亚的尾巴。

鉴于没有触发帕西利亚的咒骂，可以合理推测他已经丧失了自主意识。

刚刚那两声闷响，应该就是身旁两人倒地的声音。

“…老师？”

祈夭原地不动，肌肉有些紧绷。

“诶？这咋还站着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霍明西明显也无从下手，“你稍等，等巴洛给那俩人考完我会让她看看你的异常。放心，肯定不会缺你成绩的。”

祈夭感觉肩上一沉，一双大手按上来，“你先原地坐下休息吧…骇客捣鼓出来的这玩意儿，稀奇古怪的，我一粗人也搞不来。”

祈夭听话坐下，索性闭上眼，视线没有黑下来，面前还是一片白。

等等……

祈夭紧锁眉头，熟悉的眩晕感翻山倒海上身，不同的意象从单一的白色中脱离而出…像毛玻璃上的水迹，如梦似幻，转瞬即逝。

熟悉的影像纷纷涌起：连绵的山川…哭闹的小孩…最后是一双目眦欲裂的眼睛。

他记得，这副场景在他去联盟塔体检时也见过。只不过比起上一次，这次更具体，更真切。最后的画面定格在那双满怀恶意的眼睛上……离得实在是太近了，祈夭几乎能感受到从他鼻腔中喷出的热气。

即使那只是凭空一对眼睛，没有鼻子。

这究竟是什么？

“…闪蝶……”

又代表着什么？

“喂，你怎么了？快醒醒…”

“闪蝶、醒醒…”

“祈夭！”

祈夭猛地惊醒，正对上帕西利亚纯黑色的眼睛——那是一双关切而灵动的眼睛，与刚刚的阴森截然相反。

对了，刚刚那眼睛是什么颜色来着？祈夭皱眉思索，不过是几秒前的事，却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来了。

帕西利亚迅速从他身上离开，拍拍双手，像是从未造访，“哼，真是好样的，我们在这头晕目眩挨老师训练，有些人在这呼呼大睡呢！”

“你别说了，他好像不舒服。”年森把帕西利亚拉去一旁，面色发白，显然也被刚刚的考核折磨得不浅，他俯下身怯懦询问，“祈夭，你还好吗？”

“我没事。”

祈夭此时只急着想知道那些异象的原因，撑起身转向巴洛，“老师，刚刚那是？”

巴洛递去一个扁桃型仪器，上面绿色指示灯亮起，是正常工作模式。

“刚刚我用了一种1vn脑匹配元件。工作原理是通过微小电流刺激神经中枢，封闭大部分感官，从而使个体忽视肉身而高度聚焦在精神层面，强行接纳我的入侵。”

巴洛继续道：“根据你们能抵御的入侵程度阀值，系统会给出相应的分数，就是这项考核的分数。”

尖兵芯片运作，祈夭眼中显示的资料与老师所言无异。

巴洛见祈夭面色仍凝重，又开口：“你这种情况可能是个体精神力超过机器的阀值，导致进度只停留在‘封闭感官’的程度。冒昧问一句，你的精神力是…120往上？”

祈夭没掩饰，果断点头。

不止120，他是210往上来着。

巴洛面色有些为难，也僵着脑袋点点头。

“嗯…今天我只借了这基础款的，没办法给你测试了，先算你85分吧，优秀线，以后有机会再补试。”

祈夭心不在焉，“好，谢谢老师。”

分数随便，又不像钱一样能换饭吃。

巴洛摆摆手，暗自叹气。

妈咪啊…可以换个人教他吗…？

自己以前全在教那些不学无术的富N代，突然把闪蝶扔给自己，就像一直在差生班里苦口婆心的苦逼班主任直接接手了精英竞赛团队。

开心，惊艳？有肯定是有…但更多的是压力。

最后一项考核【抗压测试】将通过三位的体检报告出成绩，然而由于这三位的资料都被高规格加密，该考核由联盟内部专员进行，不归巴洛和霍明西管。

他们两位即使身为导师，也只能拿到最后系统得出的分数。

至此，摸底考试彻底结束。两位老师大方地放三人自由。

挥别了学生们，巴洛依旧蹙着眉。一旁，霍明西大大咧咧没看出她的忧心，熟稔吐槽：

“你说这怎么办啊，巴洛老师？”

巴洛哭丧着脸，是啊，怎么办啊。

霍明西不闻不问，以为巴洛跟自己一样为新来的学生头疼，掰着手指头数：“射击、抗压、速侵，一科一百分，一共三百分，也就那闪蝶堪堪破了两百，剩下俩人三科分数加一块儿恨不得没我血压高。”

巴洛声音发虚：“你要体谅，他们都是新人。”

何况与刚入学的学生相比，他们算是极有天赋的佼佼者，只差在时间积累。

霍明西摊手，“跟我体不体谅没关系，我只是不知道隐鱼主怎么想的，非要尖兵骇客两头抓。你说说，一口哪能吃成胖子？”

巴洛小姐委婉道：“慢慢来吧，醉猫和黑山羊倒是好说，当普通学生养着就行。那个闪蝶…偏科太严重了，你多施施压，让他在战斗领域多上心，骇客这边放松些也无妨。咱们…嘶……一起努力教吧。”

巴洛在心底里默默给自己鼓劲——在尖兵领域，闪蝶努力；在骇客领域，自己努力！

与两位老师同样对新来学生上心的，还有街角的几人。

长臂刺头向三人的背影扬了扬下巴，“诶，以前没见过，新来的旁听生？”

“要不…去问候问候？”

“行，正好出了个新超梦。我上次惹着了个硬茬，我爹把我卡冻上了。到时候向他们借点钱，让哥几个爽一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