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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率

睁眼已是江津的小窝, 他左手控着鼠标，右手虚浮在自家杜宾头上。

电脑屏幕中，赫然是刚刚三人的回放。

现场定格在楼宇坍塌的那瞬间, 江津悠悠翘着二郎腿，向祈夭撇来一眼，“把承重墙穿孔, 利用建筑物把变异体压成肉泥…？虽然有些天真，但至少敢想敢干, 也有所成效, 还可以。”

祈夭的手脚还有些发软，说话时喉咙反上来一股腥气，“抱歉，我没考虑无主地和现实世界板材承重能力的差异, 所以废弃楼才提前倒塌，害年森…”

江津打断道：“年森是吧？恐高还敢当飞人，真会玩。”

年森突然被点名, 目光直愣愣对上，彷徨地转动起来, 好像在虚空中寻觅什么落点。

他张了嘴，又闭上，显然还没缓过来。

帕西利亚跨出半步, 挡在江津和年森之间, 此时对江sir也谈不上有多尊敬，“不是说把我们的资料都扔了吗？”

江津歪头，少女般捂嘴惊叹, “天呐，我信誉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说什么你信什么？”

“……”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帕西利亚被气得浑身发抖，江津见状，反而乐开了花，“好了，今天的训练到此结束，回去好好调整自己的状态，不断复盘。个人中心里有你们的回放，找时间多看几遍，都自己对自己上点心。”

他大手一挥，不留给几人反应的时间，帕西利亚和年森的身影彻底消失。祈夭左右环顾，房间内只剩自己和江津。

他抛去疑惑的目光。

“你得稍微等会儿。”江津向前蹭了蹭，手指轻佻地压上祈夭前胸，隔着一层布料摩挲。

“看我。”

江津眼睛斜吊，在昏暗房间里活像一盏白亮的汽灯，踊跃出侵人的凉气。

“跟我说实话，闪蝶，你的心脏有问题吗？”

祈夭默默后撤半步，“…应该没有。”

江津没再动手动脚，“什么叫应该？”

“我没做过相关检查。”祈夭诚实道，“但我好好地活到了今天。”

“噗…随便一个体检都会包含心脏检查的，没特别给你指出就代表没问题。”江津被他直白的说法逗笑几声，转而调出数据，沉声道，“你看看你在感染区时的心率。”

电脑屏幕上映出一副心电图，深灰色网格背景上显示出一个又一个凸起。

祈夭对此没什么概念，他没怎么见过这种图像，只能客观评价：“很强有力。”

江津不置可否，抿唇道：“确实完美诠释了七上八下。”

江津没再配合祈夭开玩笑，定定注视他，冷脸，“闪蝶，你的表现是最冷静的，但你的心率差异是最大的。差异过大代表你的体验感过高，这完全不是个好事，还很有可能进一步促进你的机械同化率而引起神经损伤。所以对你，我要撤回那句话。”

祈夭下意识蹙眉，“什么话？”

“别把无主地当成游戏。”江津面色严肃起来，“这句话完全不适用于你，你最好反其道而行之，每三分钟就跟自己说一声‘这些全是假的’，就把它看成一场游戏——或者梦啊，臆想啊，反正别把它当真。”

“你要是做不到，我只能劝你少来。以你的天赋秉性，现实生活中锻炼身体的方法也不少，没必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

“我会努力。”

祈夭仍不想放过这进步的机会，自己前些日子在课上学的理论知识，在无主地都可以付诸行动。

“…我不强求你放弃，但我会给你提供另一个途径。闲着没事时去歌舞伎町区的乐逍遥，报我的名字，会有人来接应。”

“乐逍遥？”祈夭觉得店铺的名字有点耳熟，“那是干嘛的？”

“去了就知道。”江津耸肩，“一定要报我的名字啊，要不然克莱因杀了我的心都有了。”

祈夭嘴张了一半，只见江津又擡起手——

【本次逆旅已结束，期待下次再见。】

“……”

祈夭悻悻闭嘴。

总感觉这位江sir放肆惯了，根本不带理人的。

-波赛尔贵族学院，宿舍楼。

“小夭小夭，醒啦！”

艾奥围着淡粉色围裙，在沙发前蹲下，悄声道：“那俩起来后就回房休息了，你被江津留下喝茶了？”

祈夭没打算对艾奥隐瞒，“他说我不适合无主地。”

“啊？怎么会！”艾奥眼睛瞪得像铜铃，“无主地是规模最大的超梦类游戏，从12岁到85岁都是适用人群。你十七快十八，应该是最适年龄啊。”

祈夭摆手，“跟年龄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

艾奥关切：“你怎么了？”

祈夭只是摇头。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艾奥解开围裙，三下五除二叠好放在平坦地沙发扶手上，又觉得自己刚才反应太过火，找补几句，“别太担心，咱们晋升的途径又不只这一种。”

祈夭低头一看光脑，是到了吃饭的时间，“他们俩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