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突发（2 / 2）

“再见，祝您一路顺风。”

祈夭漫无目的游荡在街边，此时天已经黑了，高楼上的霓虹灯全盛，灯光沿着稀碎的漂浮在空气中的水雾向外渗，蓝粉色的赛博北极光笼罩在歌舞町区上空。

人行道有些湿滑，光莹莹的雨水积蓄在地面下凹的地方，他在舞曲中隐约听到两场雨，真实情况可能比两场更多。

祈夭用光脑打个计程车，目的地设在艾奥家旁边。景色轮流映进眼睛，相比站在地上仰视，他更喜欢这样在半空中看海城。

仰视的时候，总是会不由得生出一股渺小之感，好像那些光下一秒就要压下来，把你裹住。而在密不透风的高大建筑群下，你无处可逃。

但是浮在半空中去看，就多了些……

轰隆——！

祈夭的思绪被眼前这幕强势打断。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闪/光/弹般耀眼的光芒撕开大楼中上层的特质混凝土结构，周围的细雨瞬间蒸发成水汽！

车子被爆炸余波荡得向后几米，在空中颤颤悠悠悬停。

车载显示屏变红，闪烁，硕大的警示标语浮现：

[前方事故突发，车辆暂时被中心管控，请配合！]

[禁令解除后继续行驶，本次行程按九折结算。]

那大厦就在祈夭面前，晃动的，燥热的。爆炸破开一个小缺口，然后上层建筑不堪重负地下坠，那片稀烂的建筑像突然长出了无数双手，轰轰烈烈把沿途的一切拽住，一共沉沦！

巨物终于砸到地面时，整座楼的西南角已经被湮平。

祈夭呼哧呼哧喘气，他确信自己看到了落下的幢幢人影。

——那些在雾中比断裂的混凝土块小，但又比寻常土块大的影子，全是人。

他听不见他们死前叫喊的声音。

此时，大厦寂静。

热气升上去，换来大雨硕硕。大约半分钟后，庞然大物破开雨幕而来，那是一座银白色的飞船，两侧各画着一个红色十字，颜料荧光，向外发散。

它停在祈夭正下方，三四十米的低空，医护人员顺着一根长绳空降下去，手里拽着应急救护箱，腰间配备着高规格枪支。

白花花一片向废墟涌去，祈夭还想观望，显示屏却突然一变：

[禁令已解除，行程继续。]

祈夭被迫启程，飞车最终在巷口降落。他沿着熟悉的小道走，路灯越来越暗，目光却越来越亮。

他察觉出了一些不对劲。

烟味惨淡，臭味滔天，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已经凉透了的弹壳散落在地，那处墙壁凹陷，钢筋参差。

他叩响熟悉的门，门内传来响动，然后缓缓打开。

低头看，是木星。她红发凌乱，手里握着一把粉金三七式。

木星无辜眨眼，把枪放到一旁，侧身邀请祈夭进屋，又迅速把门关上。

“你们这发生什么了？门外的垃圾袋都破了，散了一地……”

木星赶忙一拉，拽住祈夭后腰的衣服，打断道：“诶小心！地毯上有碎玻璃碴子。”

祈夭顿步，转头回望。

“不要试图结晶醋酸铅。这个东西会往上爬，它结晶的张力把这么厚的器壁都给弄破了。”

木星双指捏出一个小缝，几句话把家里的混乱带过，又问，“你刚刚说什么？”

“你们这儿是出什么事了吗？”

木星扁扁嘴，“嗯，大事！我们隔壁的隔壁住着一对兄弟，前几天那家的哥哥疯了。”

“赛博精神病？”

木星点头肯定，“对，清道夫之后来把人收走了，不过来的有点晚，我们隔壁那家还是死绝了。”

祈夭皱眉，“救援队没来吗？”

“救援队？你是指红心组织吧，他们只对会员负责，不管平常人家的性命。”

祈夭早有预料，那样大型的飞行物耗油量巨大，医护人员训练有素，出援一次都动辄十来万。

“会员肯定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木星点头，“确实，一个会员一年要上交的保护金至少八位数。”

“……”

有头有脸还有钱。

木星说因为这事她减少了出门频率，家里没饮料了，就给祈夭倒了杯水。又说今天艾奥去出任务了，应该整晚都不会回来。

祈夭说：“我来找你。”

以前祈夭与木星约定好等复刻荷鲁斯之眼后再深入合作，不过现在他等不及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太特殊，能早一天解决是一天。

祈夭脱下外套，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又撩起衬衣，关闭探测干扰器。

右臂的真实等级在此刻容许旁人查询。

“？！！”

“…超s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