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曲循环（1 / 2）

单曲循环

祈夭最终是被艾奥背回去的。当时他意识弥散, 软趴趴地卧在地上，不过在那之前，室内的灯光已经重新亮起, 蔚蓝的天花板一览无余。

严副校目光掠过祈夭，最终落在艾奥身上，嘴巴微张, 无论如何也合不上：

“我没想到他能一次通关…这种事在学院历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也没想到，副校, 我后期的捣乱简直对他产生不了什么影响了。”艾奥愤愤附和, “他甚至还故意把导弹引到我身上——说到这我要提一嘴，您叫我来的时候可没跟我说我的屁股会像被猴挠了一样刺挠。”

严副校仍处于震惊的状态，没理会艾奥的埋怨，“天呐, 四百一十二次连续使用…恕我冒昧，你觉醒过吗，先生？”

“没有, 但我能感受到这是个惊人的数字。”

严副校紧紧闭目，双手攥拳, 艾奥注意到那拳头在颤抖，“你绝对感受不到这有多么振奋人心！”

“也恕我提醒，女士。”艾奥模仿她的语气, 严肃道, “祈夭是地球脐带联盟的孩子，是隐鱼主亲手提拔的天才，校方看中他可以理解, 但最好不要起什么招揽收编的歪心思。”

严副校静了静，合上已经发干的嘴, 又伸舌出来湿润一圈，开口：“说句不太称职的话，我不太在乎学校的利益，我只希望我带出来的孩子活得比我长久。”

艾奥眨眼，目光游离，不再与其对视，“…请原谅我的狭隘。”

她轻笑一声，“我理解，你这样做是对的，我这个层次周围确实没什么好人。这次的数据我不会对外公开，以后如果他需要，可以直接向我申请场地。”

严副校声音变小，继续喃喃：“对其他人来说，这试炼确实是有点过分，甚至不可理喻。但对他来说，我想我大概要提高一下单位平方米内追踪导弹的数密度。”

艾奥此时背着祈夭，不能躬身，只能点头示意，“理解万岁，等他醒来后我会转达您的好意的。”

严副校突兀打断：“噢，但是——我会把这个消息告诉巴洛，他的信息技术老师，联盟方会介意吗？”

“我不好做主，不过我可以帮你跟隐鱼主搭上线。虽然到了最后我主一般都会听从祈夭的个人意愿。”

“克莱因？听他的话？”严副校没绷住，嘴里泄露出去悠长的一口气，“看来联盟确实足够重视他。”

艾奥侧头，垂眸望向乖巧枕在自己肩上的脑袋——如果忽略屁股上传来的阵阵麻意和明天就要面临的炒饭威胁，这睡颜又乖又安静，简直是纯粹的天使。

“他值得。”

严副校温和笑道：“嗯，对他的未来，我满怀期待。”

艾奥耸肩，在双方达成共识后，气氛再次轻松起来，“您不是一个人。”

——

2：20 AM 宿舍楼

白墙红瓦把热闹的争执声隔绝在别墅内。帕西利亚怒目圆睁，凶神恶煞，“让我进去，炽象！这是命令！”

艾奥守在祈夭门前，跨立站着，“我滴小少爷们，我嘴皮子都要磨破了，他真的没什么事，只是累了——你们快去睡吧，现在睡七点起的话还能眯五个小时，还是说明天干脆不上课啦？”

“没事他为什么不回应我！”

帕西利亚毫不含糊，一手把艾奥侧向推开，叫年森负责把他拦腰抱住，另一手重重叩响房门，“祈夭！祈夭！是我！开门！”

“祈夭！祈——”

三人谁也没料到，这门竟然一敲就开。祈夭迷瞪着双眼，斜倚墙壁，头顶鸡窝，满脸疲惫，“怎么了？”

他用机械右手横跨额头夹着两处太阳xue，不断揉搓着，皮肤微微下陷，顺着闭上眼睛。

“祈夭…你现在还难受吗？”

帕西微张着嘴，一些空气在口腔内涌动，他花了一些时间组织好语言，“这次算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赌气的，我该早点把霍sir的迎新惊吓告诉你…”

帕西利亚叽里咕噜一顿忏悔，祈夭哪见过小少爷这幅卑微模样，一时间也没敢多说，目光时不时往身边两位瞥，试图让他们开口说明一下目前的局势，结果没人理他，祈夭只好恭敬地竖着耳朵听。

最终是年森上前几步，按下帕西利亚在空中挥舞的手，打断道：“祈夭你没被霍老师吓晕吧？”

祈夭陡然意识到他们是会错意了，霍明西的牛头固然可怖，但也不至于到了让人两眼一抹黑，直接歇菜的程度。

他大可以直接告诉帕西利亚自己没参与后续训练的原因，但现在临近考试，他又不想说自己被严副校单独拉出去训练的事，怕影响他们备考的心态，只好继续装糊涂：“嗯？”

年森解释道：“霍老师会在新人筋疲力尽的时候突然跳出来吓他，如果那人被吓晕了还会在脸上画一些什么幼稚的涂鸦然后拍照存档。要是以后那人敢逃练，他扬言会把照片po到校园网上…

“虽然目前还没人有丑照流传出去，但是沉默这已经成了训练营成员彼此间的共识，没人会把这迎新活动对外讲，我和帕西利亚也是这么做的，你不会怪罪吧？万幸你脸上干干净净的，应该是没遭到迫害。”

祈夭耳朵一动，用轻笑敷衍过问句，转头向帕西利亚，打趣：“这就是你前段时间一直戴着口罩说花粉过敏的原因？”

“老天——别提了！左边三根右边两根，猫胡子都没对称！”帕西翻个白眼，生动扯了扯嘴角，“所以你真的没事吗？我和年森跑完全程之后去找你没找到，问霍sir他也支支吾吾不肯说。我从没见过他那么心虚，还以为他把你怎么着了呢。”

祈夭点头表示认可，帕西又一撇嘴，脸颊红涨起来，“好吧，既然你没事，那我收回刚刚的道歉！真是可恶…睡得跟没电的仿生人一样…哼，白白害人担心！”

艾奥及时打圆场：“好了，皆大欢喜！皆大欢喜！快点各回各屋睡觉去吧，再过一阵儿不就要月考了吗？联盟还等着你们的捷报呢。”

帕西利亚连骂几声晦气，显然是对考试没太大把握。年森也沉默着，又望了眼祈夭，伸手替他整理好松松垮垮的校服领口，跟着帕西一起退场，一左一右去了走廊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