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1 / 2）

试探

“走了。”

祈夭手里还拿着枪, 不轻不重拍了拍身旁的人。

艾泊斯应声，深呼一口气跟在他身后。

祈夭垂下眸，心里开始复盘。他一开始没打算出手, 是艾泊斯的突然登场搅乱了局面。祈夭侧过头打量艾泊斯一眼，手里的枪像风火轮一样绕食指旋转。

他实在搞不清楚艾泊斯是怎么想的，明明当初都把安排说的那么清楚了, 不是吗？

最初安排的办法温和，风险又低, 虽然更费时间, 但祈夭可以保证不会有人受伤。刚才艾泊斯突然冲出来，真是把他吓了一大跳。

至于警察，祈夭完全没指望过。

艾奥曾经跟自己吐槽，说监狱里只关平民, 而且不论罪行，全部混住。有的人因为小打小闹小偷小盗进去了，蹲几个月, 同寝的大哥们把自己的看家本领一教，那小喽喽出来就摇身一变, 成了十项全能的大恶人。

艾奥乐呵呵地说，海城的警局不是惩恶扬善的地方，而是一盏活脱脱的罪恶的培养皿。

祈夭晃了晃头, 把艾奥的脸摇出脑海, 从回忆跳到现实里。

“哦对了，”祈夭突然转过身，三位少爷一个激灵, 竖起耳朵听，“这辆车的损失……”

刚刚情急把这辆车当成掩体, 让它平白挨了百来发子弹，该碎的不该碎的，全碎了个干净。

油头站出来，腆着笑脸道：“没事，我就是车主，哥您放心走就行。”

“真的假的？”

油头表情瞬间严肃，“真的，比铁打的还真！”

旁边的哨兵使劲一拍，油头反应过来，着急忙慌从兜里掏出车钥匙，按下按钮，破碎的车灯果然闪烁起来。

刺眼的黄光没有玻璃罩的阻挡，直接冲进眼底。祈夭眼睛一眯，恍惚间手上使力，“砰”一声，开了枪！

“爹啊！！！”

三人组整齐划一，连哭带嚎跳上天了。

他们的动作幅度大得醒目，但祈夭的目光却没有留给他们分毫。

他看向身侧。

艾泊斯迅速卧倒，右手虚扶腰间，犹疑刹那，最终蹭过枪支，以一种滑稽的姿势趴在地上。

整套动作流畅迅速，从开始到伏下不到一秒，加上刚刚有强光刺激，正常人都会眼前一片黑。假如祈夭没有异能，他绝对看不清艾泊斯犹豫的细节。

但现在，异能催动时间无限拉长，只要祈夭想，他甚至可以量出四个人的眼睫毛有多长。

祈夭将艾泊斯的反应全部收入眼底，他敢肯定——艾泊斯绝对受过专业的尖兵训练。

也许…艾泊斯也是卧底？

似乎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祈夭没想到这都能遇见同行，抿嘴窃笑，狠狠剐了他几眼。

瞧你那小样，都是千年狐貍玩聊斋，之前装什么装。装的那副单纯模样，让人开始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没那么烂了，竟然连这样纯良的人都能活到现在，不过现在看来，世界还是一个巨大的臭水沟、烂泥塘，养不出什么好苗子。

祈夭心里大概有了谱，勾起的嘴角平复下来，视线移开，异能中断。

“走火了，抱歉。”

他插好保险，把配枪别到腰间。

艾泊斯翻过身，长吁一口气，“吓死我了……”

他缓慢爬起来，趔趄一步，拽了拽祈夭的衣服下摆，“没事，我们走吧，去下一个数据点。”

“嗯，好噢。”

艾泊斯觉得祈夭的眼神突然变得怪怪的，语气也怪怪的。他皱起眉头，松开抓着祈夭衣服的手，沉默下来，似乎在认真思考着什么。

祈夭长腿一跨，骑到电瓶车上。艾泊斯双手扶着把手，站在原地，犹豫着说：

“祈夭，我不是gay。”

“嗯？”

“祈夭，你是gay吧？”

“……神经病，快点跟上。”

在少爷们殷切的目光中，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迎宾大道尽头。

路程不远，十分钟后就到了下一个目的地。艾泊斯想了一路，对花臂的话仍惦念在心，忍不住问：“祈夭，听刚刚那人的意思，你以前跟血雀主还有关系啊？”

“嗯。”祈夭没否认，耸耸肩，“我这么优秀，不被争相招揽才奇怪吧。”

平常听到别人这么说，艾泊斯只会呵呵冷笑一声，但自己身前这位，似乎确实有说这话的底气。

前不久那三位少爷狰狞的面孔还生动鲜活地浮现在脑子里。

当时自己甚至还没看清祈夭是怎么出手的，火花和惨叫就先一步尖锐地炸开了。

小少爷们前一秒还在趾高气昂，转瞬之间攻守之位互易，全然不顾形象地呲哇乱叫起来。祈夭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艾泊斯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向他，喉咙微动，难以自抑吞下一口口水。

单人的作战能力这么强，简直就是怪物！

更何况，当时祈夭刚进过一次深网，精神力应该还在恢复期。

想至此，艾泊斯暗暗咋舌。身为骇客，祈夭确实优秀得太逆天了。于是他很快就接受了祈夭的说辞，点点头。

“那倒也是，优秀的人到哪里都有人捧。”

祈夭没再说话，懒散哼唧一声作为应答，向艾泊斯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