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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雁不渡(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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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雁不渡(4)

谁也没料想到会惊动齐如絮。

江砚行的手微微一松, 终究没再继续。

大概是嫣然不知如何是好,担心出事,这才急匆匆去找叶梧。

叶梧往后退了几步, 低头不肯与江砚行对视。

自打江砚行年幼被送进京城, 叶梧便一直在他身边。自家公子是什么心性, 他自是最清楚不过。

昔日与那些公子王孙一同在学堂中念书时, 无论旁人如何言语羞辱, 江砚行也只当听不到, 从未放在心上。

能让江砚行拔剑动怒之事, 叶梧实在是没见过。因此, 初听嫣然哭诉时,叶梧连靴子都没穿, 披了衣裳便去请齐如絮了。

在江府, 若说谁还能让江砚行有顾虑, 大概也只剩齐如絮了。

“父子二人深夜争执成这副样子,还动了刀剑, 是让府中人看笑话吗?砚行,将剑收起来。”

她的平静,竟让江奉理心中暗生了不安。

那些话, 齐如絮都听到了, 竟没有任何反应。

这不对劲, 甚至让江奉理觉得可怖。

他解释:“如絮, 这都是他的随意揣测,当不得真。这么些年, 我待你如何, 何时轮得到他来评判?”

江砚行却打断了他的话,道:“我为母亲觉得不公, 为何不能问,为何不能说?”

“够了!”

齐如絮闭眼,尽管如此,仍旧有一滴泪从眼角滑落,痛得她难以呼吸。

曲平人人都说江老将军的夫人雷厉风行,处事果断,唯独脾气不好,每回争执都是歇斯底里,闹得府中不得安宁。

可怜了江老将军这一辈子都顺着她。

可怜……

当真是可怜。

“如絮……”

“江奉理,你还不觉得丢人吗?”

齐如絮转身将门关上,背对着江奉理,道,“或许,一直以来都是你在说丢人,是我齐如絮丢了你江氏的脸面。许淮之死,我已经恨透了你的懦弱,每次与你说话,都令我痛苦不堪。如今,你竟做出这种下作之事……砚行是你的儿子,不是你的棋子。”

江奉理愣愣的,良久,自嘲般一笑:“下作?被逼无奈送他入京时,你说我懦弱。为他筹谋接他回来,你说我不顾他所思所想。如今,我只是想让他结束与长公主之间的情孽,能有何错?我朝先例,驸马不得入朝为官,不得离京。我只有这一个儿子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郁微毁了他!”

虽说驸马为官也有先例,并非不能通融,但江奉理实在做不到让江砚行永远留在京城。

江氏的一切都在曲平,因曲平而起,因曲平而兴。

若是离了曲平,便是将所倚仗的东西交出去,从此曲平江氏再也不能让人畏惧。

齐如絮道:“你若真将天下看得重,便当应了砚行的请求,出兵沥平。你若真将儿子看得重,便不会将他逼至今日境地,与你刀剑相对。你在乎的只有江氏的荣耀,其余人的生死哀乐,在你眼中根本不重要。”

“今日我便告诉你,砚行走到今日这一步,凭借的从不是你。曲平能有今日,仰仗的也是闵州齐家和我齐如絮。这些年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我受够了,砚行也受够了。今日,我,要与你和离。”

和离二字,江奉理这些年听齐如絮说过无数次。

他从未当真过。

毕竟齐江两家的姻亲意义重大,再加之已经一同度过了三十年,即便心中再有不痛快之处,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如絮,你,你说什么?”

齐如絮并未重复,而是轻轻夺过了江砚行手中的剑,冲江砚行坦然一笑,然后对江奉理说:“我虽为母亲,却亏待砚行良多。今日我便教他一回,让他知道,做人不能昧了良心,不能愧对天地。别忘了自己是谁,为何来此。”

*

“京城这两年雪才多了些,往年这个时候当真是干冷,连丝雪花都不见。”

“这雪扫起来真是不易,明个便是除夕了,再收拾不出来,咱们都得挨罚。”

紫安宫中的宫女一边呵气取暖,一边洒扫着宫墙角落处已经冻成冰渍的积雪。

往常在紫安宫中侍奉是个肥差,钱多事少,若能得了陈太后赏识,或许还能一直留在这里做事。

但这天逐日地凉下来,陈太后的病愈发地重,除了太医拎着药箱来往,这宫门从不见谁踏进来t一步。

更别提干明殿那位皇帝,从未让人来问过一句。

紫安宫中的管事太监盯着这几个宫女清扫,嘴上还在抱怨:“太后娘娘的炭火不足了,让你去领,你领到何处去了?”

被问话的那个宫女不情不愿地答了句:“清早便去过了,人家说今岁炭火不足,咱们去晚了。”

哪里是去晚了。

这些管理宫中事务之人最会看皇帝的眼色。

陈太后病成这副样子,皇帝也不曾来请安问候,明摆着母子之间闹僵了。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皇帝的霉头,过分亲近陈太后。

“再不足,也不能缺了太后娘娘的吧?若是损了陛下仁孝的名声,你们担待得起吗?”

管事太监厉声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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