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少爷5(2 / 2)
看着她慌慌张张跑下楼的背影,我忽然觉得喉咙发紧。阁楼里飘着淡淡的桂花香,混着她床上的艾草味,暖烘烘的像个小窝。窗台上摆着个陶盆,里头种着她前几日捡的病弱兰草,叶片上贴着张字条,字迹歪歪扭扭:“小蓝加油,你和病秧子一样能挺过来。”
我盯着字条笑出声,指尖轻轻碰了碰兰草的叶子——原来在她心里,我和这株被她救回来的草一样,都是需要被小心呵护的存在。楼下传来她上楼的脚步声,夹杂着小声的嘀咕:“早知道就不该教他翻墙,这下好了,跟个野猫似的乱钻……”
“给你。”她把药膏往我手里一塞,自己却抱着桂花枝缩到窗边,“以后别翻墙了,要是被你家的人看见……”
“看见又怎样?”我忽然凑近她,闻见她发间的桂花香混着未褪的睡意,“我就是想告诉你,这世上最好的香,不是后园的金桂,是你晒草药时沾在发间的味道,是你捣药时蹭在袖口的药香,是你……”
“够了!”她突然转身,烛火映得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碎月亮,“病秧子话怎么这么多……”话没说完,袖口却被窗棱勾住,整个人踉跄着撞进我怀里,发辫扫过我下巴,痒痒的带着桂花的甜。
时间忽然变慢了,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咚咚”响得比更夫的梆子还急。她的手撑在我胸前,指尖隔着布料触到我的心跳,身子忽然僵住,连睫毛都在发抖。窗外的鹦鹉又开始叫:“月圆啦!月圆啦!”
“阿梨……”我哑着嗓子开口,刚想说点什么,却听见院外传来巡更的梆子声——三更天了。她猛地推开我,往楼下跑时差点摔了跤,回头瞪我时眼睛还红红的:“傻子!三更天了,快回去!”
我跟着她下楼,在院门口接过她塞来的桂花枝——这次她重新绑了红绳,花瓣上还沾着水珠,大概是刚才偷偷喷了水。她往我口袋里塞了颗糖炒栗子,指尖触到我怀里的纱袋:“傻子,香囊要贴身放才香。”
翻墙回去时,我攥着栗子和桂花枝,听见她在墙那边小声说:“下次再翻墙,我就喂你喝巴豆汤!”声音闷闷的,却带着点藏不住的笑意,像糖炒栗子的壳,看着硬邦邦的,里头却裹着滚烫的甜。
回到房里,春桃早已趴在桌上睡着了,灯笼还亮着,光线下我的袖口沾着片桂花瓣,轻轻一碰就落进掌心。把桂花枝插进水瓷瓶,忽然看见瓶底压着张字条,是阿梨的字迹,比往日工整了许多:“其实……我也喜欢闻你身上的味道,像晒干的书卷气,混着点笨笨的暖。”
指尖触到字条上淡淡的墨香,忽然觉得眼眶发热。原来有些喜欢,不用说得太明白,就像她偷偷画的小兔子,像我藏在枕头下的蜜饯纸,像今夜落在彼此怀里的桂花香——风一吹,就把心事全送进了对方的耳朵里。
窗外的月亮渐渐西斜,桂花枝在夜风里轻轻摇晃,花瓣落在窗台的药锄上,像撒了把碎金子。我摸着口袋里的糖炒栗子,忽然很想告诉阿梨:其实我不怕翻墙,不怕摔疼,不怕被人发现——我只怕,自己藏了一肚子的话,没机会说给你听。
就像这枝被我掰断的桂花,哪怕花瓣落了大半,可只要你接过它时,鼻尖轻轻一嗅,就能闻到我藏在花蕊里的、没说出口的喜欢——原来喜欢一个人,就是想把世间最好的香,都捧到她面前,哪怕自己弄得满身是刺,也想让她知道,她在你心里,比任何月光、任何花香,都更值得被珍藏。
夜很深了,怀里的香囊散着淡淡的桂花香,混着阿梨身上的皂角味,渐渐织成个温暖的梦。梦里我又翻了次墙,这次她没躲,而是笑着接过我手里的桂花,发辫上别着我给她折的花,像只真正的小蝴蝶,停在我心尖上,再也不肯飞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