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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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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格珍是听说过大齐崇尚画神的,她从前也对这个挺有兴趣,只是如今这个时候,再大的兴趣也比不过肚子里的空空如也,听唱礼官这样念更是心累。

只是埋怨还未出口,便生生掐在了喉咙里。

无他,只因高台上那个女人太、太特别了。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她站在那么高的地方,衣袂翩然,雪白的衣摆拖在地上,像站在云里,月延信奉的是鹰化作的神明,可眼前这个人,她像是天空。

甚至延格珍的脑子转了许久,也只想到一个“特别”来勉强形容。

甚至台下的所有人都被王希蕴夺去了目光。

但他们都念过书背过诗,不至于像延格珍一样半天想不出来形容。

——肌肤如冰雪,淖约若处子。

陈玉戈并没有站在极前的位置,但距离更显的台上女子如神明,若隐若现于云雾,他紧紧盯着那头,不知不觉间屏住了呼吸。

齐弈年倒是看得更清楚些,只是惊艳过后,更多的是对对方的探究。

洛槐与皇帝坐于最高处,看着王希蕴展画焚香,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从前,黛妃还是画神师时,每每举行祭礼都美得不像话。

甚至皇帝都是在看过一次黛妃祭画后才答应纳她为妃。

日光渐渐升起,第一缕阳光从东方落在高台之上,与画神师燃起的那簇火苗相融,倏地一声便将整幅画吞没,甚至连余烬都没有留下。

就像,就像是被神仙拿走了一样。

延格珍再次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高台上的那人。

她从前并不以为意大齐那莫名其妙的画神,可这个人的表现,难道他们真有什么能和上天交流的法子吗?

时遇也是微愣,但很快又想到瑶华宫那副背面沾了油的羲和像,只怕这又是王希蕴想出来的什么鬼点子。

但下一刻,他便看到台上的女子状况有些不对。

时遇先前的猜测着实是多多余了,王希蕴根本没使什么技巧,只是烧画恰好脑子里想出了这个画面,谁知那玄女像竟听了进去,当做祈愿当真了。

虽对玄女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王希蕴还是在下一刻眼前一黑。

这太熟悉了,每每当她承受不住要晕过去时就是这般感受。

但怎么能在万众瞩目之下晕过去?她今日做得样子是高洁无尘的画神师,那便要有头有尾的坚持下来,否则她今后哪来的脸面见人?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要结束了。

天知道王希蕴是怎么做到烧完画后合乎礼仪地焚香念词还不叫任何人发现端倪的。

或许真如她所言,哪怕闭上眼睛,她也能顺利地走下来整个流程。

当她退下祭台走到人后时,她已经什么都看不见,耳边尽是尖锐鸣叫,什么都听不见了。

等王希蕴再醒来,身上繁重的衣物装饰已经褪去,浑身酸软,但已比先前好受了许多。

她撑着胳膊坐起来,她还在早晨睡觉的那个房间里,只是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王希蕴自认自己能不出纰漏地将自己在迎使礼上的内容完成就已经很厉害了,应该不至于能凭自己的力气走到这里,还把衣服都脱了。

而屋外的声音还在,显然外头还没结束,时间也还早。

是谁将她带来这里的?

周身的味道有些熟悉,影影绰绰间,她想到了一个名字

——时遇。

除了他,应当再没有人能看出她在高台上的伪装了。

但外面还没结束,就算她好奇也没办法过去亲口询问。

王希蕴干脆叫了侍人给洛槐传话,她自己再好好睡一会儿。

左右她的部分已经完成,后面的部分她不在也没有影响。

洛槐收到传信,知王希蕴辛苦也便由得她休息,王希蕴蒙头大睡,期间甚至有人来送些糕点防止她饿过头了。

外面的鼓乐声直到中午才停下,王希蕴悠悠转醒,醒来才得知已经结束了有一会儿了,洛槐早已回楼,她的车驾在外面等着呢。

迎使宴要傍晚才开始,王希蕴用了午膳卸了妆,又歇了一会儿,再醒来时已精神许多。

门外像掐着点儿似的响起敲门声。

王希蕴翻身下床开门,倒是没想到外头竟是一个月延打扮的女子。

“您……?”王希蕴微微有些摸不着头脑。

“王画师好。”女子礼仪做得不恰当,中原话说得也不够利索,一字一顿恰好给了王希蕴时间,让她勉强能分辨出女子在讲什么,“我家将军想见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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