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2 / 2)
王希蕴道:“待到了地方我去见见他,说不定能查探出什么。”
时遇问道:“你同他很熟悉吗?”
王希蕴摇摇头:“说实话我自己也没多少底,当初还在楼里时我压根没和他说过话。”
这位李辞人不如其名,并不是一个善于言辞之人,王希蕴与他同一年入宫,一起在绘神楼学习了三年,却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不是不和她讲话,是不和任何人闲谈,每次见到这个李辞,他不是在学习,就是在抱着画具去画房的路上,加之他有天分,早早地就把握住机会去了淮州。
他走后闫姑姑还可惜过,说李辞天分勤奋都有了,继续留在宫里保不齐有更高的成就。
只是后来齐弈年谋反,李辞不在绘神楼应当是能保住一条命,这样看来,世间阴差阳错,谁也不知道究竟是好还是坏。
“我也并没有把握他能将他知道的事都告诉我,只是去一趟淮州,本来也是要同他见一面的,何不去试试?”王希蕴耸耸肩,靠到车壁上,掀开帘子向外看去,一行人基本上都已经醒来休整好准备出发了。
王希蕴看了一会,不远处却走过来一人,嘴里叼了个饼子,正是刘涛。
他停在王希蕴这边的窗口前,擡头懒洋洋道:“您告诉六殿下一声,准备好了我就去驾车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彻底安静下去,看着王希蕴露出来的半张脸瞪大了眼睛,“啪嗒”一声,饼子因嘴巴微张而掉落。
饼子掉落的声音让他如梦方醒,刘涛忙俯身去捡。
王希蕴看他可笑的样子稍稍挑了挑眉,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之前她在楠起又没有特意化妆改变过样貌,只是刘涛前两面没有正眼看她加之她是女装而已,现在她的装扮全都被遮住,帘子下的她只露出半张脸,刘涛认出她来也不奇怪了。
很快,刘涛捧着饼子直起身来,看着她的脸结结巴巴道:“您、您是……王客卿?”
王希蕴看他傻不愣登的样子,升起几分玩笑的心思,她将帘子撩得更开了些,露出她垂在胸前的发丝,故作神秘地在嘴巴前竖了根指头:“嘘——低声些,我是男扮女装,假借画神师的身份同你们一起去淮州。”
刘涛忙不叠地点头,结结巴巴回应道:“您,您放心,我不会说的,天啊,我都没认出来。”他说着退后几步,细细打量她的样貌,“您装扮的可真像啊。”后头又传来一声催促,刘涛应了一声,转回来道,“您告诉六殿下一声,我们准备出发了。”
王希蕴笑着应了一声,放下帘子,对面的时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男扮女装?王客卿?”
王希蕴也笑,语气听起来十分不着调:“这不很好吗?传出去也省的他们再用那种眼神揣摩你我的关系。”
她和时遇在外的表现确实过于亲近,这些明堂青司的人都是从底层上来的,自然也是不知道尊重为何物,何不趁此机会,打消他们的揣测。
“刘涛不是都答应你不会说出去了?”
王希蕴微微翻了个白眼:“他连你的话都不听,我说一句他难道就能改正了吗?他越相信,其他人才会相信。”
果然不出她所料,中午休息用餐时刘涛出去了一趟,回来时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歉疚,王希蕴权当看不见,当晚上在驿站前停车休息时,其余人看她的眼神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隐藏了自己的身份,王希蕴与时遇相处更轻松自在些,她特意避着与旁人关系过密,二十多天后,一路顺利地抵达了淮州。
他们抵达时日头以西,淮州刺史政务繁忙,自是没办法亲自接待,但其下长史早就在驿站恭候。
这位长史也是随刺史进过京,见过皇帝的,略略一打眼便知道这一行人里谁说了算。
他忙上前,停在时遇跟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淮州是上州,其刺史乃是堂堂三品官,其下长史为四品,不管三品还是四品,除时遇和王希蕴外,其余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和这样厉害的人打交道,哪怕是明堂堂主,也不过五品。
“殿下远道而来,本州刺史大人本想亲来招待,可惜政务实在繁忙脱不得身,已特在衙上设宴款待,驿站里早已为您等备好房间,陈设物件一应俱全,您休整休整,可好?”
他的安排妥当,话也说得好听,时遇微微点头,带人进了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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