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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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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看似轻松简单的几个字眼,却足足耗了村民们近一个多月的时间。

人们先拿镰刀或推铲(在本地也叫做铲杆,就是把一个铲子安上一根拳头粗细的光滑的木杆)。手持长杆,铲头贴着地面的麦子的根部,但是铲子不能往麦子根部过深,但也不能往上翘的更高。

太深了铲子会铲到干硬的土块,事倍功半,翘的太高,铲子不抓地容易滑到麦秆上,铲不动麦子杆。

所以只有掌握好深浅高低的用铲平衡,收麦子时才能事半功倍。

一垄一垄的麦子,用铲子一下一下的把麦秆铲倒,再用木的或者铁的农用三根或四根并起来的叉子,将倒在地上的麦秆,挑成一小堆,一小堆的。

一个人,半天,最快也就能铲倒五六垄麦子,然后挑成堆装车,那时的车几乎都是木板车,人们自己拉着一车车麦子,拉回树林里,那片空阔的用石碾碾好的光溜溜硬邦邦的打麦厂。

单这麦场也要费个几天功夫才能弄好。

人们首先要把这一片空阔的地方上的草拔掉,再用牛或驴拉着石碾一圈一圈的碾地。(有的没有喂养驴或牛的人家,只能两三个人一起拉着)。

然后折断一些杨树枝叶,绑在一起,然后把绑好的枝叶绑在石碾的后面,再一圈一圈的碾。(用树枝的目的就是把凹凸不平的地方用树枝扫平)

但是这一个工序都要费上大半天的功夫。

第二天,再用石碾一圈圈的碾,然后把一桶桶的水泼上去。

第三天,再次用石碾碾压这泼过水的土地,再拉着一堆树枝扫平凹凸的土地,然后再泼水,一桶一桶的泼,直到地面上积累一层水,才肯罢休。

第四天在未干涸的麦场上,撒一些麦稭糠,麦稭糠就是麦子稭秆被碾碎后又被分成麦稭和麦稭糠,长点的是麦稭可以烧火做饭也可以卖钱,但是麦稭糠呢,是可以洒在羊圈里或猪圈里当干沙土用的。

麦场还要再用石碾,碾了又碾。麦稭糠的吸水性很好,它可以使麦场快速的干涸。

然后还要再拉着杨树枝转几圈,这样麦场的工作就基本告一段落了。

但是还要观察地面的软硬度,需要很坚硬才能使用。

第五天,是麦场需要晾晒的时间。

第六天,就可以开始堆积收割好的麦子了。

有的人家,人少地少,需要割两三天或者四五天的麦子,有的人家,人多地多,割个十天半个月的也多的是。

即使是土地少的人家,也得七八天左右才能将地里的麦子全部运到麦场。

麦场里堆放着垛垛圆鼓鼓的呲着麦芒的麦穗。

这时人们内心里才能长长的舒一口气。

因为终于不用害怕变天了。

如果一旦碰上下雨,收成可就减去不少,地里太湿又无法下脚收麦,再就是麦秆受潮后变软,即使是锋利的镰刀或铲子也很难割下来。如果是麦粒已经熟的过好,那么风一吹,或人一碰触,一个个麦粒就会脱落到地里,几天之后就会生出许多麦芽来。

总之,趁着好天气,每个人都在抓紧时间抢收着小麦。

人们起早贪黑的提着一口气,玩命似的去地里割着麦子,因为这一季的收成相当于全家下一年的口粮,要是丰产还能用一些麦子换点钱花。

如果遇上恶劣天气或其它原因产量不好的话,那收获的小麦只是够吃喝,再刨去交公粮的粮食,下一年就不得不节食了。

在王洋小的时候,总是看着大人们三五成群的推着一木板车,一木板车的粮食,一个个的愁眉不展,哀声叹气,似乎在抱怨着什么。

那时他还小,玩心又重,只是听到大人们说这是去交公粮,其它的他一概不知。

当奶奶和赵奶奶还有铜锁奶奶爷爷,推了一木板车的好不容易才收获的粮食,要拉走时,小小的王洋感觉有点不舍得。

毕竟这粮食里也有幼小的他的汗水,但是,当邻居家的孩子找他玩时,他便一转眼就跑出去玩了。

幼小的他无暇细想,也搞不明白大人们做的事情,索性甩了甩小脑袋,奔跑着去街上玩去了。

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风裹着腾腾的热气扑面而来。

人们皱了皱额头,擡头望了望太阳,那脖子上挂了一条长长的白色毛巾,右手随意的拿起毛巾,往脸上、额头上、脖子上胡乱的擦着豆大的汗珠。

王洋印象中的这个人就是铜锁爷爷了。

天气热了,他就把上衣一脱,拿起木叉,向麦杆堆叉去。

木叉上满满的叉着麦杆穗,他猛的把麦秆穗堆在地上,只见那麦秆穗大部分都立在地上,只有个别的麦秆穗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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