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2 / 2）

好像看着她，就特别满足似的。

乔锦瑟不知道老板是怎么记住余笙的，装作无事发生，“他不来...”

老板也没多想乐呵呵招呼着：“您稍坐一会。”

没等多久，砂锅粉就被端上来了。

一起端上来的还有一碗溏心蛋。

“老板，我没有点这个。”乔锦瑟看向老板。

老板笑道：“这份是送给你的，我看也快要到你生日了。”

乔锦瑟更疑惑，老板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生日。

“上次你跟你男朋友来的时候，他次性在我们店充了好多钱，注册了会员用的是你生日，我们系统会提起那提醒会员的生日。”

乔锦瑟盯着眼前冒着热气的砂锅粉，眼睛酸涩，“谢谢老板。”

“老板加菜。”

远处桌子喊了一声。

“来了。”老板大声回应，笑着搓搓手招呼乔锦瑟，“小姑娘，那您慢用。”

乔锦瑟小口吃着粉，嗓子眼像是梗了一块石头，在里面来回刮，每一下吞咽，都痛极了。

不知道是粉太烫，还是太辣，眼泪顺着脸颊滑到下巴，最后滴进碗里。

乔锦瑟任由泪水肆意，一点点漫出眼眶，她将头埋下去，不敢擡头去看对面空位，那曾经是余笙坐过的地方。

最后一碗粉和糖水蛋凉了，她也没再动过筷子。

一周后，乔锦瑟收到了Mart的邮件，Mart在邮件里诚挚邀请她来攻读相关学位。

这次她没有再拒绝。

乔锦瑟准备用下学期时间准备相关的材料和语言，这段时间她将所有心思都放在期末考试上，毕竟绩点很重要。

偶尔她也会听到余笙名字，她控制自己不去在意这个人。

直到某天学校论坛里余笙发的那封告白帖再次被顶上了上来，作为曾经女主角的乔锦瑟再也没法忽视。

最新讨论都是关于余笙去了哪？好久没有来学校的留言，包括一些at乔锦瑟的评论，还有人在评论区猜测他们是不是分手了。

乔锦瑟关了帖子，犹豫了过后，发了一封帖子，标题是：谢谢关心，已经分手了，我甩的他。

然后，她注销了账号。

伤痕似乎会随着时间流逝淡化，像冰雪融化再也不见曾经的白一样。

乔锦瑟再次见到余笙是在下学期开学不久后的一天。

下午下课，她从教学楼出来，熟悉的身影撞进她的实现。

余笙站在树下，远远和她对视。

乔锦瑟心脏骤然紧缩，她快步走下台阶，刻意避开开余笙的眼神。

“小乔。”余笙叫住了她。

乔锦瑟脚步一顿，手微微颤抖，却不敢回头。原来刻意遗忘的人，只是一场自欺欺人。

余笙看着小姑娘的背影，像是瘦了，他好想再抱一抱她。

几个月不见，他想她想到快要发疯。

乔锦瑟冷漠地问：“什么事？”

“我...”余笙不知道说什么。

乔锦瑟等了片刻，擡步要走，余笙急促道：“能和你聊聊吗？”

“已经没什么好聊的了。”

“算我求你...不会耽误你太久。”余笙说话太快，呛了一下么猛地咳嗽起来。

听起来脆弱极了。

乔锦瑟心倏尓一颤，呼出一口气，缓缓转过身，脸色已经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平静地看着余笙，“你想说什么？”

见小姑娘肯理自己，余笙是欣喜的，他有些不知所措。可对上乔锦瑟眼神时，他被狠狠刺痛，那双曾经满是他的眼睛现在却像看一个陌生人。

“贝多芬它很想你，它最近不吃不喝，一直叫...我....”余笙语无论次。

“跟我无关，你应该带它去看医生，而不是问我。”

一盆凉水浇在余笙的头顶，不知道再怎么继续说下去，他动了动左手，右手插在马甲口袋里显得有些僵硬。

乔锦瑟看着眼前的男人，脸颊明显的凹陷，眼下还有淡淡的青黑，包括下巴处还没来的及刮干净的胡茬，都在说他最近并不好。

可她不会再去心疼，“余笙，上次话我已经说清楚了，别再来纠缠我了。”

“小乔，别对我这么狠心。”这比杀了他还难受，余笙眼神黯淡下去，仍旧哀求道，“我知道之前我骗你是我不对，我道歉，可是我喜欢你从来都是认真的。”

乔锦瑟指甲陷进手心，提醒自己，“余笙，你那不是喜欢，你只是害怕失去一个你能依赖的人而已，你只不过恰好并不讨厌我，能够触碰我...”

“不是，小乔不是这样的。”余笙用左手抓住乔锦瑟的胳膊，右手依旧揣在兜里，姿势看起来十分怪异，他顾不得那么多，眼眶泛着红激动道，“我分得清喜欢，怎么才能相信我。”

乔锦瑟第一次见余笙这么狼狈。

高傲的人也会低下头颅吗？

可她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酝酿了一会，忍着难受开口道：“余笙，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多让人恶心吗？你真该好好拿镜子看看，令人无比作呕，我真后悔认识你。”

这是把余笙的自尊碾碎，乔锦瑟是最了解他的人，知道设么样的话最伤人。

余笙瞳孔一颤，一颗眼泪砸了下来，想从她的眼睛里找出说谎的痕迹，他再次问，“你说后悔，是真的吗？”

“是，我很后悔，宁愿从不曾认识你。”乔锦瑟眼神没有丝毫躲闪。

余笙后退两步，狠狠擦掉眼泪，笑地十分难看：“好我走，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说罢余笙跌跌撞撞落荒而逃。

从这以后，乔锦瑟果然没有再见过余笙，一直到大三出国留学前，她去找辅导员盖章签字才听到，其他几位辅导员在聊余笙的八卦。

“诶，你们听说了吗，就作曲系那个第一余笙他退学了。”一个人小声说道。

“真的，怎么会退学呢？”

“听说家里出了点事，好像是母亲去世，父亲公司破产了....”

“这么惨...诶唷，可惜了。”

“可惜什么呀，人家家底那么厚，一般人几辈子也达不到那水平....”

乔锦瑟呆呆站在原地，直到李导喊了两遍她的名字她才反应过来。

李导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还得是你乔锦瑟啊，我没看错你，Mart教授很久都不收学生了，以后去了美国要好好学啊，不要忘了谁帮了你啊。”

本来还在聊八卦的几人瞬间停了，纷纷朝李导恭喜：“恭喜，还是李导厉害，果然是名师出高徒。”

乔锦瑟拿起盖好章的成绩单，仔细检查了一遍，此刻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刚刚几人的话一直在她脑海里重复。

“几个数字看这么久。”李导打断了她的思绪。

“哦，检查完了。”

男人笑地虚伪：“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我们辅导员不就是干这个的吗，把学生工作做到极致。”

乔锦瑟摇摇头，“谢谢李导，没事了。”

她走出办公室，听到里面又开始议论。

“刚刚这小姑娘是不是余笙女朋友。”

“就是她吧。”

“两人早就分了。”

“怪不得她对余笙的事无动于衷...”

乔锦瑟快速逃离了这里。

一个月后，乔锦瑟登上去往美国的飞机。

这一去便是五年...

时间过得很快，乔锦瑟完成学业后收到吴亮的邀请，毫不犹豫便留在美国工作。

回国的那天，她坐的那趟航班遭遇了强气流，飞机颠簸地厉害，甚至有人害怕的哭了起来。

广播里一直在播放操作指示。

旁边座位上的人掏出手机开始编辑短信，仓内尖叫声乱做一团。

乔锦瑟掏出手准备编辑短信，不知道写些什么，又怕发给爸妈让他们担心。

心里却好像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

就当她想到发给谁时，广播里突然警告飞机高度急速下降。

乔锦瑟感到强烈的失重，她闭着眼睛等待死亡降临。

“叮叮叮”

乔锦瑟双腿抽动一下，忽然睁开眼睛，片刻后才意识到原来是在自己的房间。

“原来是一个噩梦。”乔锦瑟舒了口气，将闹钟关闭，又直直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