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烟（2 / 2）

乔锦瑟边翻药箱边观察着余笙的情况，“要不要去医院？”

余笙摇摇头，这么晚去医院还要挂急症，他怕麻烦，“有退烧药吗？”

乔锦瑟递给他两粒布洛芬，话刚到嘴边，余笙端起桌上的水一口吞下。

“这水凉的。”乔锦瑟拿过他手里的杯子，“你坐在这，我去接点热水。”

乔锦瑟的动作很迅速。

余笙望着乔锦瑟的背影，恍惚间回到了六年前，他们还在一起的公寓，好像一切没变，但一切又都变了。

从这个角度，余笙刚好能看见乔锦瑟站在饮水机前，她正打着电话，隐约能听见她好像在聊他生病的事。

电话的另一端应该是医生，乔锦瑟详细地咨询病情，“体温将近40度，嗯..有咽喉痛的情况，晚上抽了好多烟，无药物过敏史...”

小姑娘声音特别温柔，软软的像溪水流进耳朵，余笙抑制不住唇角，低头笑了。

再擡头时正对上乔锦瑟，她从厨房出来正端着水。

余笙敛起嘴角的笑意，一副衰颓的模样。

“刚刚问了我朋友，你大概是咽喉炎。”乔锦瑟将水递给余笙，“喝吧，温的。”

余笙听话地将水喝完，嗓子确实舒服了许多，“谢谢。”

乔锦瑟找到几颗阿莫西林递给余笙，“还得吃三天的消炎药。”

“好。”

不管乔锦瑟说什么，余笙都一一照收，这样平淡的聊天像是他偷来的幸福，他怕他声音一大梦境就会破碎。

交代完注意事项后，乔锦瑟发现余笙听地认真，缱绻地看着她，她心脏一跳，眼神不自然的看向别处。

气氛又陷入沉默。

不久，两人同时开口，“你。”

“你先说。”余笙道。

乔锦瑟收拾着药箱，“刚刚医生说你的咽炎是抽烟引起的，我记得你不抽烟，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她清楚地的记得上次在清河镇，常叔给他烟的时候，他拒绝地干脆。余笙道：“今天刚学的，你信吗？”

他的确不抽烟，可都说烟是个好东西，痛苦的时候，香烟是最能麻痹。

乔锦瑟背对着余笙，拉开抽屉将药箱塞进电视机柜，淡淡“哦”了一声。

抽不抽烟跟她也没有关系。

“其实今晚我不是顺道，我是想你了。”余笙就那么自然而然说出了心里真实的想法，他脑袋昏昏沉沉，心里却很清楚。

他等了乔锦瑟许久，买完了烟乔锦瑟还没回来，抽完了这包烟，乔锦瑟依旧没有回来。

乔锦瑟放在柜子上的手一顿，她蹲在那里没有回答。

余笙继续说：“听Jeff说他曾经见过你，一开始我还不信，直到下午我听到了你和Jeff聊天，才知道六年前你去过比赛现场。”

他苦笑道：“是后来Jeff讲，我才知道那天你生病了对吗？可那时我竟然想的是你第一时间没有祝贺我，还埋怨你将实习看的比我重，我真是该死。”

那时他的小姑娘路上生着病，一个人来安海市该有多害怕。

临时车票又不好买，他很难想象乔锦瑟怎么一个人坐那么久的车过来。

乔锦瑟收回手，沉默片刻云淡风轻说：“我....那天恰好生理期，也不是什么大事，都过去了，你无需自责。”

余笙怎么可能不后悔，他这些年一直在想如果每次和乔锦瑟争吵的时候，如果他能做地再好一点，再有耐心一点，甚至没有撒谎骗她。

是不是分手的时候她会再心软一些，原谅他再给他一次机会

余笙对上小姑娘清澈的双眼，还是那样好看，无论何时他都会用坠其中，他嘴唇翕动一下，“小乔，你能不能...”

乔锦瑟张口打断了他：“不能。”

她不会一直心软下去，这样的拒绝比刀还伤人。

余笙眼睛忽然红了，乔锦瑟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他摸了摸右手，原来只有他困在过去六年里。

他曾尝试放下，告诉自己去过没有乔锦瑟的生活，却在反复的折磨中刻成了手腕处的一条疤。

乔锦瑟注意到余笙的动作，知道余笙曾经患有抑郁症，她告诉自己只是出于朋友的角度，“上次听谢景航提起过你的抑郁...”

“症”这个字她怎么都说不出口，一想到这里，心脏处会莫名奇妙产生一种钝痛。

“抑郁症。”余笙扯了扯嘴角，“后来吃药基本好了，也有定期复查。”

他不想乔锦瑟因为同情他而怎么样，那不是他想要的。

“哦。”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乔锦瑟像是想起什么问：“对了，你刚才是想说什么。”

“是节目组评委分组安排，我分到了你的组。”后面的话余笙说地格外小心，“或者我和导演那边说，我和其他评委可以对调。”

“不用了，就这样吧。”

通告单估计都出了，因为一件小事，影响所有人太不好。

余笙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他不知道现在几点，感觉头没有刚才那么痛便起身，“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见他摇摇晃晃的身体，乔锦瑟下意识就要去扶他，话还没说完，“你....”

庞大身躯直直朝后面倒去，乔锦瑟被绊了一下，扑进余笙的怀里，两人一同摔倒了沙发上。

余笙伸出胳膊将人护住，“没事吧？”

“没事。”乔锦瑟下巴磕到了余笙的胸膛，一擡头就碰到了他的唇瓣，灼热的鼻息让乔锦瑟心脏砰砰直跳，这个姿势简直过于暧昧。

夏天衣衫单薄，肌肤相贴在一起，交换着彼此的体温。

乔锦瑟此刻正趴在余笙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她身上有种好闻的味道，素白的肌肤像是一颗甜软的雪媚娘。

余笙感觉刚刚下去的体温瞬间又上来了，心中有股无名的火焰越烧越旺，他不敢低头看，身体僵住不敢挪动分毫。

乔锦瑟脸颊燥热，她撑住沙发迅速起身，“那个既然烧还没退，就明天再走吧。”

“嗯？”余笙怀疑自己听错了。

乔锦瑟怕余笙误会，赶紧说：“万一你死在路上，我责任大了。虽然你是病人，但我家没有多余的房间。今晚将就一下你睡沙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