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2 / 2）

谢景航推门进来时，手里还抱了一堆，根本无处下脚。

“注意别踩了。”余笙提醒着他。

谢景航踩着为数不多的空地，像走钢丝似的，终于走到桌边，将谱子一股脑扔在上面，“这是最后一沓了，找不到就没有了。”

余笙没空看他，只淡淡嗯了一声，手上的纸基本看一眼就扔。

这些谱子都是他这些年的创作的手写稿，有的是随手写的，有的是经过修改装订的，这里没有几千张纸也有大几百张纸，要找一张六年前的手稿十分困难。

谢景航倚坐在桌子上，抱着胳膊：“你怎么就确定，那首歌的原手稿在XS工作室？”

“其他地方我找过。”

余笙除了想找给赵斯琪那首歌的手写稿，还有六年前他音乐账号上所有上传过歌曲的稿子。当年和谢景航创办了这个XS工作室，这也算他半个家，毫不夸张的说他跟谢景航通宵创作的时候都是睡在地板上。

后来他从XS离开，明面上XS的老板是谢景航，但他依旧是XS的合伙人。

毕竟创办XS的初衷就是笙和瑟的首字母缩写。

余笙甩了甩发酸的手腕，连续找了几个小时，右手手腕已经僵硬，连活动都有些困难，再加上之前受的伤还未痊愈，手已经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

谢景航拾起手边的纸说：“先休息吧，我怕你残废了。如果在XS的话，终归是在这个屋里。”

余笙看了一眼颤抖的右手，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要么一起找，要么出去，那么多废话。”

谢景航长腿被包裹在西裤里面，他提了提裤子单膝蹲下，比起大手大脚的余笙，倒显得儒雅，“你想好了就这么公布所有的东西？毕竟版权早已给了出去，你这不仅是违约，还是不讲诚信，不怕到时候舆论控制不住全网骂你？”

余笙不是一个做事不计后果的人，相反谢景航很佩服余笙，无论是眼光还是实力，亦或者为人上可以说近乎完美。他不会为任何人破坏自己的原则，除非那个人是乔锦瑟。

余笙没说话。

“你做这么多人家未必领情。”谢景航捡着地上的纸，大长腿往前迈了一步，“人家都有结婚对象了，你还是趁早忘记她吧，也免得对她来说是种负担。”

余笙一顿，额前细碎的头发沾上汗水，狼狈又颓废，“她不需要知道。”

谢景航瞧他嘴硬的模样：“ 你向节目组请假不去录制，还能再明显一点吗。”

“有烟吗？”余笙问。

谢景航拉开抽屉：“在里面，自己拿。”

余笙右手力气全无，连拆包装都没法做到，好在左手还灵活，他打开烟盒，用嘴叼住一根烟仰头，汗水顺着脸颊流到脖子，顺着喉结的滚动消失不见。

余笙刚准备打火，却被谢景航制止：“室内不能抽烟。”

余笙将打火机装进兜里，左手夹着烟，随意将地面收拾出一条路，“我出去抽。”

XS工作室在32楼，楼梯间一般很少有人经过。

余笙靠在墙上，仰头吐着烟雾，眼睛余光看了手机一眼，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陌生号码，但他很清楚是余毅打过来的。

前几天安雪茹找过他，无非是为了余杰的事。

六年前余笙联合余氏的竞争对手成功整垮余毅，将他架空，之后余毅生了一场大病整个人都垮了下去，对于公司的有心无力，无暇顾及。他也从XS出来正式加入董事会，他想让余毅、安茹雪他们也尝尝痛苦的滋味，当然这都不及白素琴的万分之一。

他先是将余杰送到国外，除了他没人知道余杰具体在哪，他本想看看他这个好父亲会怎样，出乎他的意料，这几年余毅一直深居简出，倒是安茹雪沉不住气找过他很多回，乞求余笙让她见一见余杰。

最近余毅这些动作，相必是想好了怎么对付他。

一根烟快要燃尽，烟雾弥漫在楼道，余笙眯起眼，手机屏幕忽然又亮了起来，他以为又是余毅打过来，右手尝试按了几次接听，都划不动，他烦躁用夹着烟的左手猛划屏幕：“怎么要死了才记起我？”

“你他妈的狗日的余笙，你在说什么东西。”听筒传来怒吼的声音，是易然。

炸的余笙的耳膜都要破了，他这才仔细看了一眼电话，吸完最后一口烟，余笙碾灭烟头开口：“打电话找我干什么？”

易然说：“给你发微信也没有反应，你在搞什么飞机？害得我在后台等了半天，主要不是我，是你家宝贝乔锦瑟因为你加班哦？”

余笙点开微信，易然确实给他发了好几条，还是语音消息，他下午有事也就没看手机，问道：“加什么班？为什么因为我？”

“你自己看微信，不用感谢我，哦对顺便帮我出两张个人专辑，要水平最高的那种，”

余笙听地一头雾水，还不等他问，易然就挂了电话。

余笙打开微信，没有他最想看到的对话框，今天他没去录制现场，除了易然和几个工作人员再无其他，说不失落是假的。

不过他竟然期待乔锦瑟给他发消息，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余笙舔了舔嘴唇，口腔还充斥着烟味，舌尖弥漫着苦涩。他打开易然的对话框，点击带红点的语音。

第一条，易然：【她说她想你。】

余笙苦笑，乔锦瑟不会说这种话。

第二条，易然：【余总，送你一份礼物呗。】

随即后面都是长语音，间隔了两小时。

余笙隐隐有种预感，会是和他期待的一样。他擦了擦手上的汗，犹豫了几秒点开了语音。

虽然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在听到乔锦瑟声音的那一刻，余笙的心脏还是漏跳一拍，像是摔了一跤，然后开始狂跳不止。

听筒里传来乔锦瑟清甜的嗓音，唱着：

“Ill be waitg for you becae you’re y everythg.

“I need you so I beg you please dont go.”

....

“you know I love you baby”

英文部分唱地温柔缱绻，夹杂一些伤痛感，直击余笙的灵魂。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余笙再清楚不过，易然这首歌这个部分是他写的，只是作词作曲显示都是易然。

余笙将这段听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手机提示电量低，谢景航打电话找他，他才不舍关闭语音。

他不知道易然怎么让乔锦瑟配合，但这份礼物他很喜欢，随手给易然发了个【谢。】

然后点开乔锦瑟朋友圈，发现十分钟前她刚发了一条微信，配了一张大合照。

照片中乔锦瑟站在人群中，但余笙就是一眼能看见她，就像探险家永远能找到北极星的方位。

余笙点了个赞，小声说了句：“I love you too bab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