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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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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表情从不安挣扎成顿悟,又从恍然大悟过渡到面如死灰,最后统统化作窘迫和羞恼。

这一刻姜照忍不住扭头瞪了沉默的应璋一眼,他有很多话想说,但甫一看见对面坐着的游滁,又全部憋了回去。

游滁干笑两声,用手扇了扇空气,试图扇走这尴尬的气氛,斟酌着说:“那什么,这其实是以魂补魂的一种方法……嗯……就是能帮你补全你的魂魄。我的意思就是,咱师侄真是一心为你……”

姜照攥紧拳,深呼吸几下,从牙关里挤出字来:“……但我们压根不是那种关系!”

——怎么所有人都以为他和宿主是道侣啊!!

眼见事情的走向马上不可控,应璋立时开口打断道:“多谢游滁长老救命之恩,这七日来多有烦扰,我们便不叨扰长老了。”

虽然这个话题转移得很生硬,但他们毕竟是来表达感谢的,姜照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气鼓鼓地合上嘴不再言语。

正在这时,应璋手中凭空化出一株花蕊呈月牙状的灵植,置于桌上往前轻轻一推。

他道:“小小谢礼,不成敬意。”

游滁在看到这株灵植的时候,登时把什么道侣神交抛诸脑后,脸色微变,眼睛都看直了,说:“这可是……月砚草?!”

“正是。”应璋不冷不淡地答,“烦请长老收下。”

于是姜照便看见游滁左挠挠头右挠挠脸,强捺镇定片刻,最后硬是没绷住,笑开了花,珍而重之地揽过月砚草。

“哎呀,这都是医修该做的,你这孩子,送这么大的礼做什么!”游滁啧啧啧地叹了几声,视线根本没从月砚草上离开过,甚至对其上下其手,这边捏捏叶子那边捏捏花瓣。

他兴奋了好半晌,才平静下来,眼角冒出丝丝皱纹,止不住笑意,擡头对应璋说:“瞧我乐的,都忘了正事儿了。”

应璋缓缓道:“请长老吩咐。”

“不是什么吩咐。”游滁摆了摆手,“尊者前两日还问我你去哪儿了,怎么上你那儿也找不着人,我跟他说你在我这和你道侣……”

姜照浑身一僵,脸都白了,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望向游滁。

什么??你还把这话传给他宿主的师尊了!

游滁咽下原本的话,脸上的笑险些没挂住,赶紧把话锋一转,续道:“我跟他说,你在我这助人为乐,呵呵……”

应璋的气息几不可察地凝顿了几秒钟。

姜照的目光如芒在背。

“……师尊找我可是有要事么?”他思索一瞬,还是选择跳过这个话题。

“不清楚。”游滁摇摇头,“只说过几日再去你那儿寻你,你们要是休整好了,便赶快回去吧,免得尊者特意跑我这儿来逮人了。”

应璋正要答是,未料身后再度响起敲门声。

姜照本还沉浸在羞愤中不可自拔,遽然被这声音一扰,登时惊得觅声望去。

只见一名容颜姣好的女子站在门外,红裙鲜艳张扬,眉心有一道浅浅的沟壑,一头繁复珠翠艳丽夺目。

她还未收回手,姜照侧后方游滁便马上喜不自胜地开口:“乖徒儿!”

紧接着游滁风风火火的起身,大步流星地朝那红裙女子走去。

姜照眼尖地看见那红裙女子手中还捧着一个小木盒。

“师尊。”只听红裙女子冷声说,“弟子来给师尊送这月炼成的丹药。”

她双手递上那木盒,一言一行间皆是挑不出错误的恭敬。

游滁伸手接过,说:“好徒儿,怎么还自己亲自来跑一趟?为师说了很多次,交给你的仆从便好,我又不是不认得她们。”

红裙女子低头道:“这是师尊吩咐的课业,弟子怎敢假手于人。”

那厢师徒和乐融融地交谈,这厢姜照懒懒托腮看得正起劲,下一刻便猝然感觉到置于膝上的另一只手冷不丁地被什么碰了一下。

他垂目定睛一看,只见应璋曲起食指推了推他的手,见他看过来甚至没有收回,再度推了一下。

姜照:……

他本来心里就憋着话儿没跟应璋说,结果这人还来惹他,登时火冒三丈,压低声音道:“你干嘛碰我!”

许是因为屋子里有外人,应璋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说话的声线闷闷的,“……你生气了么?”

姜照一把将手缩上胸前,瘪嘴小声道:“显而易见。”

但他人坐在应璋身前,周身都被那股好闻的沉香笼罩,哪怕缩回手,都有一种被自家宿主抱着的感觉。

真是插翅难逃。

这么一想,姜照更郁闷了。

他看见应璋抿紧唇瓣,而后默默收回手,沉思半晌,似乎是怎么也想不出来让他高兴的法子。

姜照怕自家宿主又冒出什么奇奇怪怪的念头,立马恶狠狠地低声说:“我是不会相信你的任何解释的!”

“……”在外令人闻风丧胆的剑修罕见地低眉顺眼,说:“不解释。”

姜照哼哼两声还未呼出两口恶气,便闻应璋又道:“消消气,你的身体最重要,别把好不容易养好的身子气坏了,成不成?”

他侧眸望去,眼底便撞入应璋放软的眉目。

应璋垂下眼睫,并未直视他,只真心实意地低声安抚,“都是我的错,你想什么时候听都成,不想听也成,别生气……”

这一刻姜照所有的情绪都哽在喉咙里。

他几乎清晰地听见了血液流淌的声音。

明明此刻应璋没有触碰他,但他莫名地又从四肢百骸里感觉到那阵奇怪的热浪。

它就像一种无法被欺骗的知觉,已经刻进了灵魂深处,遍布每一寸骨缝。

这一刻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我的宿主……好像真的很在意我的感受。

他定定的看了应璋好几秒,直到应璋察觉到他的视线擡眼,他才若无其事地偏过头轻轻咳嗽一声,掩饰着什么般嘟哝说:“……那我不生气就是了。”

他声音太小,应璋一时没听清楚,蹙眉问:“你说什么?”

姜照抠了抠指甲,正一鼓作气地想再开口时,那边游滁的呼唤已经挤进二人之间古怪粘腻的氛围。

“孩子们!”只见游滁满面带笑迈步走来,红裙女子在身后不远不近地跟随步入屋内。

“给你们介绍一下。”游滁说话的时候,面上是藏不住的骄傲神情,“这是我的徒弟,崔灵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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