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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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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 章

姜照看着泥脸人一脸警惕的样子, 忍不住说:“襄掌刑很可怕吗?”

泥脸人竖起耳朵听了会儿,才有闲心回答他,“她掌幽冥刑律, 幽冥九戒就是她提的,她不可怕谁可怕?而且,襄掌刑呀, 最喜欢折磨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丹修……”

姜照不由握紧袖中藏着的那枚令牌,神色微变, “那……”

“嘘!”泥脸人忽然打断了他,“她来了。”

嗒、嗒、嗒……

脚步声由远及近,来人走得很慢,并不急切。

泥脸人死死地盯着牢房以外那条潮湿脏污的通道。

姜照一想到泥脸人方才所说的话, 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尤其是随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而紧接着,那一个个飘着出现在他眼帘中的斗篷人,漆黑的斗篷也遮掩不住他们没有双脚的事实。

姜照真切感觉到他的心脏有那么一瞬间停跳了。

这么多鬼?!

姜照被吓傻了, 整个人像在数九寒天中被冻结的冰块, 一动不敢动。

就算不是鬼, 这些人至少也是个鬼修吧?!

但他记得宿主说过,鬼修早都不知踪影了啊,为什么这个幽冥这么多鬼修!!

泥脸人没空注意姜照的崩溃,早已一溜烟地趴回角落自保了。

仿佛是为了验证泥脸人方才那番话的真实性, 一双两齿木屐赫然落在姜照眼底。

“新来的?”

女子声线冰冷,姜照却在她说话的那一刻霍然仰头。

他望着那张无比熟悉的脸,下意识道:“盛非襄?!”

他话音还未落下, 在场所有人都立时扭头盯住了他。

姜照来这幽冥这么久,虽然令牌明确和他说过, 他的队友有自己的任务,但说不担忧是假的。

如今乍然撞见盛非襄,惊喜瞬间淹没了姜照的理智。

“这儿是你的任务吗?”他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向前扒住牢门,眼含希冀的光,问道,“我……”

“什么任务不任务的?”一道尖锐的声音截断了他。

一个鬼修从前头飘回来,兜帽下狭长的眼睛幽幽地凝视着他,“你好大的胆子,敢直呼掌刑的名讳。”

仿佛一记重锤砸向了姜照,他霎时明白了什么,不由自主地再度看向盛非襄的表情。

她并未阻止那名鬼修的呵斥。

她的表情一派漠然,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

古怪奇异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扫来,姜照茫然地皱起眉,慢慢缩回了手,喃喃说:“可你不就是……”

那鬼修斥责完他,转而狗腿子似的朝盛非襄一拱手:“掌刑,此人言语不逊,对您不恭,按律当下后九层关押,您看……?”

姜照不可思议:“我什么都没做!”

鬼修更不满了:“你作为牢犯,还敢顶嘴?!”

盛非襄却上下打量了姜照一眼,须臾忽道:“名字。”

鬼修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姜照绞着手指,他一想到花姑的反应,难免有些战战兢兢,只蚊声道:“小昭。”

整层的人突然安静了一下。

紧接着,如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陡然间四面响起窃窃私语。

在所有隐晦的视线中,盛非襄危险地眯了眯眼,意味不明地问了句:“照?福星高照的照?”

姜照意识到自己太小声了造成误会,连忙摆手加重了音调:“不是,是昭。天理昭昭、昭如日星的昭。”

他胆战心惊地说完,周围的视线才慢慢淡了下去。

盛非襄又问了和花姑一样的问题:“修什么路子的?”

姜照犹豫了下,道:“丹道……”

那些令姜照如芒在背的视线瞬间又回到了他身上。

那鬼修从斗篷底下伸出手指着他,尖声斥道:“胡说八道!简直是胡说八道!难怪你被关了进来——这天底下有名有姓的丹修幽冥都登记在册,但凡遗漏一个那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你又是打哪儿来的丹修?!”

姜照盯着他指甲梭黑的手,也擡起手指着他怒道:“我是仙府的丹修!才不是你们幽冥的!”

“你、你你……”那鬼修似乎很少被人这么反驳,一时气得哑口无言。

“够了。”盛非襄启唇冷声道。

鬼修的气焰顿时被压了下去,讷讷不敢张口了。

姜照瞪了鬼修一眼,缩回手才转眼看向盛非襄。

昔日背着包裹的小姑娘身量长高了,清秀的容颜也长开了。她周身气质不再是胆怯的、退缩的,反而像块历经世事后,逐渐冷却的玄铁,无坚不摧。

此刻她踩着木屐,看起来竟比姜照高了半个头。

姜照这才慢慢接受一个事实:

眼前这位“盛非襄”,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盛非襄。

她更像是未来长大了的盛非襄。

……所以这是秘境造出来的假人么?依托于事实,创造了一个未来的盛非襄,以图迷惑他,干扰他完成任务么?

姜照不得不承认这个秘境成功了。

因为下一刻,眼前的女子居高临下地睨着他,突然道:“带走。”

姜照懵了,紧接着牢门被打开,他整个人被一拥而上的几名鬼修狱卒粗暴地拖了出来。

他像个炸毛的猫,上嘴想咬这些扑来的手:“我不走!!你们想做什么?!我不下去!”

而最初那名尖酸刻薄的鬼修拉扯着他,桀桀笑道:“你直呼掌刑姓名,又伪造身份,你不下去谁下去?!”

姜照要被气死了:“你在说什么啊?!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喊她是因为我认识她——”

姜照心想,定的都什么破规矩,喊个名字都不成?!什么神主、什么掌刑,这什么破秘境啊!

他在一片混乱中挣扎,忽然有什么力量将领头的那鬼修踹开!

所有狱卒顿时定住了身形,下一秒立刻收回手,夹着尾巴似的退回原位。

加诸身上的力道瞬间撤走,姜照一个趔趄,不慎跌坐在地。

昏暗的光线中,所有人的注视下,盛非襄慢慢收回腿。

“将他带回一帘洞天。”

姜照张了张嘴,浑身紧绷。

盛非襄由上至下地俯视他,目光冷漠。

“他是本座的客人。”盛非襄语调平直,“没有本座的吩咐,谁也不许动他。”

……

苍翠蜿蜒俯仰,朦胧云烟轻罩着数不尽的山峰。

嶙峋怪石与起伏绿荫之中,赫然藏着一座小型而精致的宫殿。

柔风吹过,流水潺潺声不绝于耳。

姜照自打被带回这个名叫一帘洞天的地方后,便被安置在不大不小的侧殿中。

这里好似是盛非襄的居所,哪怕是这间偏僻的宫室,也有女子专用的梳妆台。

此时此刻盛非襄不知去向,只有窗外静谧的山林与姜照作伴。

确定四下无人,一直如履薄冰的姜照这才从袖中扒拉出令牌。

他敲了敲令牌,擡起眼皮,眼珠子转了转,再次确认了,才紧张地问:

“我这算活下来了吗?”

令牌被唤醒,银光微烁,似是不知怎么回答他。

姜照时刻提起十二分精神,生怕有人突然闯进,现下见它不答话,更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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