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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鱼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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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盈斥口鼻的腥甜锈味,原来并非只来自于青年呼吸道中破裂的毛细血管。

蒙满鲜血的主鼓旁边,衣服鞋袜散落一地,混杂着不少异样的灰白“血块”。王久武凝神细视,发现那些其实是人体器官内脏。联想到开幕式上摔落的那具不见大量出血的尸体,他推测眼前的这堆“部件”,都来自于那个受害者身上;那么鼓楼二层,恐怕就是凶手杀人戮尸再抛尸的第一现场!

地上铺设的暗色石砖上原本已汇成血泊一片,不过又被多串鞋印践踩得不成形状。王久武顺着血鞋印和器官内脏丢抛的方向,继而望向那面有巨幅彩绘的墙壁。根据背景里的星辰坚冰,以及楼下的海民陶俑,他推测画上这个头戴冕旒身穿玉甲、苍髯兀目高额扁鼻的男子,应该就是“海大王”的拟人形象。

既然这条传说中自星落海的大鱼为东埠人所敬惧崇拜,那么能否说明敢在它绘像上涂鸦抹画的人,并非是东埠本地居民?

基金会顾问望着被涂抹得糟乱一团的壁画,默默思忖道。

不知是谁,极大可能是凶手,用手蘸着血,在海大王的绘像上盖画了一条赤色的大鱼。这条大鱼乍一看形象上与开幕式大屏所呈现的电子鱼非常相似,但本该是鱼目的位置被画成了一个血洞,鱼腹下也多了许多根类似触须的线条,变得十分诡异畸形。

怪状大鱼的涂鸦中,凌乱掺杂有几行字母。

王久武花了一会儿才辨识出那虫爬一样潦草的笔迹书写的是德文字母。他只能认出几个简单词汇,无法全篇通读,于是掏出手机拉近镜头视距,拍下照片发给了阴阑煦。

在他把手机放回衣兜的同时,老旧的木楼梯开始吱嘎作响。

——有人上来了,就跟在他后面。

青年立刻警觉,下意识弹出袖中短匕,转至楼梯口向下俯瞰。

但看清来人是谁之后,他便松了口气,将短匕收回暗藏的插槽。

“贯检,之前事出突然,我走得太急,没来得及跟您打声招呼,容我现在道歉——不过您怎么上来了?”

贯山屏却只是摇头。

连爬百级楼梯上来,一般人都会有些气喘,但男人此刻胸膛起伏剧烈,呼吸急促得已近异常。白着一张脸,贯山屏一只手撑到了木梯的护栏上,另一只手则紧紧捂着胸口,一副马上就会喘不过气的模样。

王久武连忙过去扶住他的身体,焦急地问道:

“贯检,您是心脏不舒服吗?带没带药?”

“在,在,”豆大的冷汗不断从检察官额角滑落,他吐字都变得困难,“在我的……”

深知心脏病患者都有随身带药的习惯,王久武见势不妙,不等贯山屏说完即动手在他身上翻找起来。这人大衣口袋里只有手帕和皮夹,青年便解开男人大衣纽扣探手进去,最后果然在他衬衫胸前口袋里找到了那个棕色的小药瓶。

轻声道了句“得罪”,青年拧开药瓶将一片硝酸甘油挑在指尖,而后伸进检察官口中,将这救命的药片放于对方舌下。男人的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着他的指背,制造出一阵轻微却尖锐的刺痛。

王久武现在没有心思计较这些。

搀扶着贯山屏在楼梯上坐下,他也坐了下来,让男人倚靠着自己的身体。已经熟悉的檀香味自检察官衣上飘来,此刻却不足以抚平青年的心绪,拨打完急救电话后,他下意识擡手环抱住贯山屏的身体,心急如焚,却只能安静等待。

良久之后,检察官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

“我没事了。”

男人声音仍有些低哑,从青年怀中坐直身体,揉了揉心区,自嘲地苦笑,“看来最近坐了太久办公室,已经严重缺乏锻炼了。”

他的神色已基本恢复正常,一旁王久武却仍心有余悸,压着自己的心跳又问了一遍:

“所以,贯检,您怎么上来了?”

“广场上混乱危险,我发现你不见了,自然想赶快找到你。鼓楼二层是我觉得你最可能来的地方,因为那个人就是从这里摔下去的,我想,你一定是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一个人影从护栏旁一闪而过——现场那边什么情况?”

“已经被便衣警察保护起来了。”

王久武这时才缓过劲来,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另一边,在嗅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后,检察官紧蹙起眉,条件反射般复归工作状态。他站起身,和青年之前一样,细细环视二层内部一圈,而后沉声说道:

“典型的仪式性杀人。”

作者有话说:

有人跟我说老贯是大猛1,所以我决定让她回忆起老贯病弱的那面。

贯王的进展,应该没有很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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