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望尽天涯路·肆拾（2 / 2）

如月念念有词：“明儿个便是冬至了，我得去好好准备，明天吃饺子……”

她走后，房中就剩徐如蓁一个人，不知怎的，这几日总是有些心神不宁，而且这种感觉还越来越强烈……

接下来一脸几日，程令时都没有来过。他应该还在宫中帮忙料理事务。日日派松鼠大哥来报平安，倒也无事。

对徐如蓁而言，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她与程令时的婚事要暂时搁置了。

皇后薨逝，乃国丧大事。京中军民百姓着素服二十七日，三月内不得嫁娶。

宫中风平浪静，这件事就像一阵风一样，吹散开来，再无了踪影。

第七日的晚上，程令时回来了。

徐如蓁看着他满脸疲惫，不禁有些心疼道：“这么累，你还要来？赶紧回去歇着！”

程令时躺在书桌前的摇椅上：“累是累，来还是要来的。”

“我这儿你什么时候不能来？”

程令时轻轻应声，似是累极。徐如蓁也不强迫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着。

“皇后一事可有定论？”

“嗯……”

“可是宋十繁干的？”

“嗯……”

“那可是有人顶罪了？”

程令时终于睁开眼，有些不满道：“你怎么光是问他们的事……都不问问我……”

这么可怜的模样，哪能让人不心疼，徐如蓁摇摇头：“那您快告诉我，是不是你查出来的啊？”

“嗯。”

徐如蓁哑然失笑：“那是不是你在纠结着太后会如何？”

“太后……舍了锦嫔……皇上早便知道锦嫔是太后的人，早有不满，那日皇上急着发落锦嫔，明摆着是不想留她……太后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若是不识趣，终究会惹皇上厌烦。”

“那这件事，就这样盖棺定论了……”

“锦嫔认罪伏法，承认自己所做的桩桩件件，毒杀皇后，嫁祸贵妃，供认不讳。”

徐如蓁冷笑一声：“竟是没有人置疑，一个小小的嫔妃，竟敢谋害皇后，背后有无主谋？她又是何居心？竟无人生疑。”

“现下这个节骨眼儿，人人自危，谁敢多说半个字，怕是不想要命了……皇后身上，本就牵扯着许多事，若深究下去，太后做的那些事儿，怕是都藏不住了……所以太后，也不希望这件事情闹大……不管是不是宋十繁所为，最后拉出去的人……都不能是她！”

“她还真是命好……”

“她不是命好，只不过是只有她，明面上是皇上的人，其他的，或多或少，都被太后所收买笼络，皇上保她，又何尝不是在保自己……”

徐如蓁点点头，正欲再开口，却看到程令时歪着头，眼底一片乌青，怕是几天几夜没睡好……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轻轻走上前去，关上窗，为他盖好薄毯。

夜色深深，月光披着寒霜。远山上似是有灯火忽隐忽现，渐渐没入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