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白切黑阴鸷皇子×炮灰小宫女(二十四)(2 / 2)
顾疏静静地看着七皇子,眼神中没有半点慌乱。
“早些年我年纪还小,又体弱多病,所以父皇举办乾坤宴的时候为了让我少受劳累,不忍让我参加。这都是父皇一片舐犊情深,我承蒙父皇关照,因而一直好好调养自己的身体。所以近些日子身体好了,就想告诉父皇,但父皇是明君,为天下黎民百姓而忙,我早年虽不曾为父皇分忧,如今更是不敢让父皇担心,所以一直不曾告诉父皇。”
顾疏又话锋一转。
“我知道七哥也是担心我,不过我身为皇子,明白不管是为人儿女,还是作为芸芸众生中的一员,都应该体谅父皇。而今正好乾坤宴举办,先祖之后,就从未出过乾坤宴的首位,所以我为了替父皇分忧,勤学苦读,想为父皇多得一个首位,可是我才学疏浅,如果贸然参加,怕丢了皇室的脸面,于是只以纸寄情,没想到我一片赤诚孝心竟然感动天地,受到父皇福泽庇佑,今日竟然一举夺得榜首,全是父皇的功劳。”
顾疏回答得滴水不漏,言至深处,情真意切地擦了擦眼角,不动声色地把大不敬的罪名回扣到七皇子头上。
皇帝不愉地看向七皇子:“这些年的确是朕有所疏忽,不过老七,还有你们,都是九皇子的兄弟,怎么不早些提醒我,这些年,老九也是受了委屈。”
老七悻悻然,不敢再顶嘴,只是心里又给顾疏狠狠记了一笔账。
“父皇所言甚是,身为长兄,我却但却没有为父皇分忧,也疏忽了兄弟手足之情,在这里皇兄也敬九弟一杯,还望你不要心存芥蒂。”三皇子温和大度地说。
好一朵大白莲,程执看得津津有味。
“无妨无妨,早年间我身体病弱,也是怕让三哥沾上病气,所以不敢随便出门,并非故意不见皇兄。”顾疏爽快地一饮而尽,嘴角不漏痕迹地带着一抹讽刺。
不一会,一群身穿青绿轻纱的舞女,在宝和殿中跳舞,娉娉袅袅,舞姿轻盈柔和,跟着清朗的琴声一起起伏舞动。
琴声清澈婉转,犹似山间潺潺清泉,又陡然声势磅礴,犹如潜龙腾渊,磅礴浩大,让人肃穆敬畏。
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指灵动地在琴弦上拨动,身穿白衣的万音尘仔细地弹琴,仿佛周围只剩下自己一人,空灵,孤寂,仿佛天底下只有他孤身一人,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呼吸都轻缓了几分,生怕打扰到琴声。
纪老看着台上的万音尘,眼睛模糊了一瞬,仿佛恍若隔世。
记忆中的那个人,仿佛又重新出现在眼前,一身红衣,衣服上细细地用金线绣着宝相花纹,手持一把乌檀木古琴,一双盈玉般的柔荑,轻勾慢挑,潇洒肆意。
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他眼神不自觉地黯了黯。
琴声节奏越来越快,舞女的脚步也越来越快,裙摆如花一样快速旋转绽开,众人都听得入了迷,被绚丽的舞裙迷花了眼睛。
正当众人都未设防的时候,其中一位的舞女脚步陡然一变,从修长的水袖中抽出短剑,腾空一跃,带着凌厉的杀气笔直刺向皇帝,决绝如赴死的飞蛾。
众人都被这变故吓得愣在原地,只见衣尾翻飞,刀肉相刺的一声,殷红的鲜血从顾疏胸口处喷涌而出。
银白的素布长袍,胸口上被血染成一片殷红妖异的曼陀罗花,格外显眼。
殿中的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一见到这种情景,纷纷吓得惊慌大喊大叫,门外的侍卫立刻冲进去围着皇帝,捉拿舞女,舞女干脆果决,不等被抓,直接拔下簪子自刎。
顾疏身后的皇帝像是经历了一场噩梦一样,脸色煞白,花白胡子一颤一颤的,手还禁不住地颤抖,
顾疏倒在血泊中,白衣上是红得让人头脑发晕的血,触目惊心。
他虚弱地对着老皇帝说:“父皇,你没事就好……”
顾疏的声音虚若游丝,话刚说完,就脸色苍白地晕了过去。
老皇帝心急如焚:“太医!快叫太医!耽误了顾……顾……我儿的性命,我绝对不轻饶你们!”
闹哄哄的一片,宝和殿炸开了锅。
程执站在宝和殿外,没有上前掺和。
顾疏早在乾坤宴之前就交代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担心。
她相信他。
她没有忘记,顾疏从来没有表面那样温和纯良,毕竟在前世,他可是曾经下令屠杀全宫城的罗煞,什么事情他做不出来。
即使重来一世,程执也从来不认为自己可以改变他,她也是当过星际逃犯的,根本不会相信所谓的爱和善可以改变一切。
换句话说,她只是用个人之力帮助顾疏,完成任务,可是这个世界对他依然没有善意,他逃脱不了宫中的鄙夷嫌弃,逃脱不了皇后的阴谋诡计。
伤害他的人,无处不在,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自己的仇恨呢?
景阳殿里,水缸上那把带血的刀,就是最好的证明。
今晚的事情,多半是他自导自演的苦肉计,这是他摆脱目前困境唯一的方法。
皮肉之苦,换一个逆风翻盘,怎么样都是划算的。
程执深吸一口气,努力想要把内心的焦躁压下去。
天牢,阴森昏黑,到处都是腐旧发霉的气息,虫蚁横行,耗子大摇大摆地出来吃着破碗中的饭菜。
“姑姑,姑姑,你在哪里呀?我怕。”欣莲害怕地喊。
牢房空****的,但是血腥味很重,耗子叽叽喳喳地吃着角落里掉落的血肉,寂静无声,像是整个世界都抛弃她了一样。
欣莲不甘心,她连着喊了好几声姑姑。
“闭嘴。”从欣莲隔壁的牢房中传来陈嬷嬷严厉地呵斥声。
“姑姑,姑姑,原来你在呀,我喊你你怎么不搭理我,皇上真的会把我们处死吗?我们真的会死吗?”
陈嬷嬷面无表情地说:“私藏前朝遗物是斩首的大罪,所以我会死,你只是有杀死黄公公的嫌疑而已,你父亲疏通疏通关系,就不会死。”
欣莲听完松了一口气,可是刚松完她就感到了不对劲。
“先不论别的,我就问,你房间里怎么会有黄公公的荷包呢?”陈嬷嬷试探道。
“什么荷包啊,怎么连姑姑你也不相信我,那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不过……那个荷包,我的确有些眼熟……它像是……”欣莲飞快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吞吞吐吐地说。
“闭嘴!”陈嬷嬷严厉地大声呵斥道,心里又急又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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