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巫蛊风波（二十七）（2 / 2）

顾疏眼睛冰冷淡漠，仿佛腊日寒潭，幽深恐怖。

他冷笑一声：“我果然太过天真，竟然会相信几个月的情谊，能抵得了几年时间的青梅竹马。”

卫青生，顾疏轻声重复，乌墨一样的瞳孔充满着平静，像是绞杀猎物之前，最后的静谧。

“滴！攻略对象感情值下降百分之二十五，目前感情值百分之五十，请宿主继续加油。”

白豆似乎被他吓到了，后退一蹬，跑得无影无踪的。

“小没良心的，跟你主人一样。”顾疏的脸更黑了。

程执正皱着眉从尚食具出来，她刚抬头，就看见了白豆正舔着爪子，不屑地看着她。

“白豆？你怎么到这里了？”程执疑惑地问。

白豆傲娇地叫了两声，继续舔着爪子。白豆性格很温和，但是一旦碰它的指甲，它就浑身炸毛。

“指甲！？”

程执茅塞顿开，忽然福至心灵，她打开系统页面，看了自己的积分，经过这么多事情，她的积分还有70积分。

“系统，有没有猫闻了会发狂的药水，最好对猫无害的那种。”

“嘀！经系统监测，又一款香粉，符合您的需要，购买该香粉共需70积分。”

“70积分？怎么这么贵？我之前人用的营养液比这便宜了快一倍。”

“经系统监测，兽用一般都比人用的要贵，请宿主确认是否购买该产品？”

程执咬了咬牙，点了“确认”，时间不等人，她必须马上把事情安排好。

不然，这次，恐怕前功尽弃。

夏日的烈阳下，乌青色的官服重叠交错，衣尾快速地翻飞流窜，在阳光下映出张牙舞爪的黑影。

“这宫中的牲畜真是不长眼，哪里人多就往哪里撞，幸好伤得不深，”

司天监一行人脚步匆匆，等到了景阳殿的门前。

为首的监正紧绷着脸，肃穆地上敲了敲门环。

“九皇子可在？”

隔了一会儿，景阳殿里才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我已经和父皇请示过了，重伤未愈，需要静养，还各位请回去吧。”

“请九皇子恕罪，微臣正是奉圣旨而来的，还请九皇子把门打开，让微臣先行进去，再和您详细禀报。”

“我若是不让开呢？”

监正丝毫不退让：“下官是奉圣上之命搜查景阳殿，九皇子虽然救驾有功，但是现在倘若抗旨不尊，恐怕皇上药怪罪。”

景阳殿的大门慢慢打开，顾疏冷漠地看着眼前来人，眼尾透着一抹疯狂的殷红。

“下官是司天监的马司正，近日宫中流言颇多，圣上忧心对九皇子身体恢复不利，所以特意派下官来帮您驱驱脏东西。”

顾疏扯着嘴角，眼神里闪过一抹讥笑：“景阳殿是前朝遗宫，留下的脏东西的确很多，要是可以驱除，早就没了，不至于等到今天，实在是太劳烦马大人了。”

“哪里哪里，微臣也只是奉圣上旨意，忧心殿下身体罢了。”马监正嘴上冠冕堂皇，可脚步灵活一转，迫不及待地挤进景阳殿的门。

“你们都到处搜查一下，如果发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立刻上报。”

顾疏眼神冰冷，站在旁边，看他们装模做样地翻找，洒水，贴符，本就烦闷的心情更加暴虐。

“你们几个，去后面看看。”马司正指着他身后的随从说道。

顾疏眼神未动，这后宫中的脏污，他见得不少，立刻就明白了古怪，不过景阳殿下人他都遣散到外院了，之前是方便，但是现在，也少了人证。

他正想跟上去，马监正脸色一变，温和有礼的笑容中带着威胁，紧紧攥着他的手，像是要硬生生掰断一样。

“九皇子慌什么，只要行得正坐得端，什么都不用怕。”

顾疏眼神凌冽，潜意识更是觉得危险，直接大手一挥，将他掀翻，阔步上前。

可马监正狗皮膏药一样，地上滚了一圈后，猛得扯着顾疏的左腿裤筒，用力往后拖。

顾疏被拽得寸步难行，不知道马监正用了什么巧劲儿，他的伤腿像是加上了的千斤坠，动也动不了。

“马大人，你是要造反吗？”顾疏呵斥道。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我怎么摔倒了，九皇子可否帮下官扶起来，下官一把老骨头实在起不来，世人皆说九皇子德行高尚，还请不要与下官斤斤计较。”马司监死不要脸地狡辩。

“司监，你快来这里看。”后院传来一个随从的惊异声。

马监正变戏法一样，立刻利落地从地上站起来，迫不及待地说：“九皇子，咱们去看看？”

他变得如此之快，仿佛刚刚在地上挣扎撒泼的人不是他。

顾疏攥紧了手，狗仗人势，咄咄逼人，陷害漏洞百出，还真是有恃无恐。

可是他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顾疏了，也不会任凭皇后摆布。

“你到底意图何为？”他眯着眼睛，不耐烦地摩挲着衣袖。

“九皇子也不要慌张，下官也只是奉了圣上的旨意，只是来帮助殿下驱一些脏东西，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殿下多包涵。”马司监陪着笑脸，笑得瘆人。

“景阳殿脏东西没有，乱吠的狗倒是有一只。”

后院门口传出一道女人的声音。

顾疏听见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心里的喜悦喷涌而出，他微微扯了扯嘴角，回头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那个人。

“你……你是什么人？说谁是狗呢？”马司监皱着眉，生气地质问眼前的宫女。

程执欠欠身，她脸色苍白，但是嘴上功夫丝毫不让人。

“奴婢见过大人，奴婢是九皇子身边的婢女。大人怕是第一次来，我们景阳殿有一只恶犬，见人就喜欢叫两句，还特别喜欢拽九皇子的衣服，这几日都见不得它，所以刚刚听殿中喧闹，以为那恶犬又回来了，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马司监自是听出了她的指桑骂槐，脸色黑成锅底，厉色质问：“你在后院鬼鬼祟祟干什么？还不从实招来。”

“九皇子喜爱奴婢种得萝卜，奴婢只是在种些萝卜而已，奴婢愚钝，不知所犯何事？”

马司监看向她身后的几个随从，他们面面相觑后，点点头，说：“大人，的确如此，后院的确除了萝卜，什么都没有。”

为首的随从面色有些难看，马司监一看就知道事儿出了差错。

但他硬是不信，非要去后院看，待他仔仔细细翻阅过每寸土地，才铁青着脸，闷着头出来了。

“下官莽撞了，景阳殿虽然阴气重，但是目前没有发现不干净地东西，近日已为殿下驱散脏物，若今后殿下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下官定竭诚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