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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露水情缘(三十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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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连回头都没回头。

走了好,不用被自己连累,万音尘自嘲地笑了笑。

她的哭诉,他字字铭刻在心,一字一句,将他的心撕成碎片,心头痛得难以呼吸。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碧玉楼的妈妈们都是他的人,他早就已经安排好一切了,瞒着她,不告诉她真相,让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难过一段时间后,就可以重新开始,重新爱上别人。

万音尘知道,他要干的事情,是极其危险,对于世俗而言,是很离经叛道的,他已经随时做好了五马分尸的打算。

而她不一样啊,她父母双全,家世殷实,他怎么能拉她和自己一起去地狱呢?

就这样吧,不能害人。

万音尘自嘲地笑了笑,卷起裤筒,重新下水,在水底慢慢摸索着。

九月,秋高气爽,凉风瑟瑟,凌州猎场的空气中充斥着肃杀之气。

鼓声乍起,雄浑厚重的军鼓“隆隆”的声音,令整个狩猎场震动。

数千名精兵披坚执锐,精神饱满,迈着整齐的步伐,在地上震起一片浑浊的尘土。明黄的太阳照着,像是一群腾云驾雾的神兵天将。

紧接着,就听见了“轰隆隆”的震动声,过了一会儿,震动声越来越强烈。

原来是一大群骑兵,他们从远处策马扬鞭而来,像是南飞的大雁,以一人为首,身后的骑兵呈“人”字行分布,再看两眼,他们的形态又变成圆圈,像是套马杆上的套子,到眼前的时候,骑兵群又变成了严格规整的方块。整个骑兵团都身执红英长矛,灰金色的铠甲锃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在太阳的照耀下,各个骑兵都像是身上长了一层龙鳞。

皇帝对这次围猎的开幕很是满意,他问下方的云越国使者:“乌泽大人,您看我们隥朝刚刚的表现如何?”

云越国是隥朝的附庸国,一直心悦诚服地进贡金银特产,可自前朝发生了动乱,对云越的管束弱了很多。

再加上近几年的云越国由于和外朝建立了贸易关系,彼此通商,经济水平飞速提升。原本云越国大多数人是以农为生,靠天收成,南方低洼雨多,经常出现涝灾,颗粒无收。

和外朝建立通商关系之后,云越的手工业和商业逐渐取代农业,国家经济水平也逐渐提高。国家一强大,就不再甘愿自己屈居人下,更不愿意一直对隥朝俯首称臣纳贡。

于是云越先是各种拖延,各种理由不去交贡,拖得时间久了,胆子就大了,不臣之心像年幼的老虎一样,从人畜无害,到百兽之王。

隥朝目前并不想开战,因为前朝荒唐,国库元气大伤,如果现在和云越交恶,发动战争,南方多沼泽湖泊,又需要重新花费大量白银建造船只,国库恐怕捉襟见肘。

所以皇帝想趁着这次云越拜见,正好举行一次狩猎,展露隥朝军队的实力,间接威震云越,让他们收起不臣之心,之后都老老实实的进贡。

乌泽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不屑地瞥了皇帝一眼,傲慢道:“贵朝实力雄厚,我云越国颇是钦佩,只是皇上,您展现的步兵骑兵的军队实力,只是用于陆地战争,要知道,这天下,可不仅仅只有平地,还有湖泊江河。皇上没有并没有展现贵朝的水兵实力,是看不起我们云越小国,还是故意藏着掖着不给我们看,怕我们偷学呢,依我看,这些骑兵步兵看着威风凛凛,但是都是纸老虎,一群旱鸭子,遇上水怕不是要像癞蛤蟆一样乱抓乱叫。”

乌泽说罢,哈哈大笑,整个狩猎场都能听到他的嘲讽和不屑。

皇帝的脸色一下子阴沉起来,狩猎场上的气氛凝滞到快要结成冰。

于是率先站起来,不甘示弱地和乌泽争论。

“乌泽使者此言差矣,我隥朝兵强马壮,无论是地上作战还是水上作战,都是首屈一指的,不过凌州围猎场没有河湖,我们才没有安排水兵。何况,我们步兵骑兵的实力只是冰山一角,只是我们隥朝行事低调,不轻易拿出来炫耀罢了,再说了,围猎而已,也用不上我们最顶尖的士兵。”三皇子不甘示弱地反击道。

乌泽抬着头,倨傲地说:“不是我说,三皇子果然还是年纪小,这话听着可是有夸大的成分。且不论别的,就说步兵,只能在你们北方的土地上战斗,一旦到南方,河网密布,沼泽遍地,气候湿热,密林里还多瘴气,根本没人能受得了,恐怕连三皇子去,都要在**躺一个月呢。再者,我听说你们隥朝国库空虚,这几年拨给军队的费用更是少之又少,一群残兵破器,怎么能跟我们云越比呢?”

乌泽的话一出,整个围场的人全部为之色变。

隥朝严禁百姓妄议朝政,更别说是财政情况,非朝堂中人士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云越来的使者怎么会知道的一清二楚,难不成隥朝有内奸。

场上的人都惴惴不安,面面相觑,心里互相猜度着,说不内奸定就在他们当中。

乌泽的话是在试探,也是在挑衅。

程执在顾疏身边,听见这话,心里暗道真高,短短几句话,不仅可以试探隥朝的虚实,还可以让皇帝起疑心,不管是否有内奸,今后朝堂恐怕是要人人自危了。

皇帝脸色有些挂不住,阴沉得能滴出墨:“三人成虎,没想到使者也如街头的长舌妇人一般这么很喜欢在坊间打探消息,我隥朝疆域辽阔,物产富饶,就算不与外朝通商交流,也是能自给自足几百年,离开土地,就是失去了生存发展的根脉。不过朕认为,我隥朝就算与外朝通商,朕自是欢喜,毕竟国土辽阔,若是换成小国,怕是人都往外跑完了,只剩下一副空壳子,那这皇帝当起来,也和个土匪头子没什么两样。”

乌泽仰天哈哈大笑:“这话我可不能苟同,皇上之所以会这么想,就在于隥朝的百姓会这么干,因而才担心其他国家的百姓也是如此,但是我觉得皇上的话不对,这事要看情况的,就像我们云越,民风淳朴。我们有一个共同的信仰——乌罗神,我们以其为尊,只要心诚,乌罗神就会保佑我们,云越的子民都受到乌罗神的庇佑,所以即使与外通商,我们也丝毫不担心会有人出逃,毕竟有乌罗神的地方,才是真正幸福的地方。”

乌泽一直在落隥朝面子,两方僵持着,围猎场的氛围一时变得很诡异。

隥朝希望两方交好,最好云越和以前一样安分守己地上供,再退一步,也勉强能接受减少上供,但是云越必须还作为隥朝的附属国,最后的底线是保证避免两国之间的发生战争。

目前隥朝没有发生战争的想法,但是云越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隥朝有心借着秋猎打击他的自信心,但是两国之间连口舌之争都没有争过云越,恐怕之后就算能以武力压制住,云越也无法心悦诚服。

看乌泽的言行,云越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如果隥朝好欺负,那他们之后就会发动战争,挣脱隥朝的控制。

所以隥朝必须要给云越施以威压,用武力和财力压制他,让他明白隥朝是不想发生战争,但是如果发生,以自己的势力,倾轧一个小国,不在话下。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反客为主,把握战争的主动权。

正当两方正在剑拔弩张地僵持的时候,顾疏突然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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