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求仙问药（五十二）（2 / 2）

“纸上提到了景阳殿，说明最后的秘密还在景阳殿之中，看来我们还得再去一次，看看秘密是不是在那里。”顾疏推测道。

万音尘摇头否认，他皱着脸：“不可能，景阳殿因为是义母所住的地方，所以不好有心人都在那里到处探查过，我也不止一次地去过那里，可是一点都没有发现。”

程执眼睛定定地看着阳光中漂浮的尘埃，眼神空茫茫如大雪皑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或许，我知道那个最终的秘密到底在哪里。”

-------

“查到了吗？”

烛火摇曳的房中，一双幽冷如深潭的眼睛后，一个背脊挺直的老人认真地篆刻着木料，木屑撒了一身，也不在意，他只头也不抬地问道。

“启禀大人，属下目前查到的并不多，宫中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很少很少，大多都已经不在宫中了，属下无能，辜负了大人的信任。”

“废物！那你查到了什么？”

“属下发现，顾疏的亲生母亲当年只是一个慎刑司洗衣服的罪奴，机缘巧合之下，才和皇上，春风一夜，才有了顾疏。”

“罪奴？她是哪家的，什么罪名进的慎刑司？”李忠沧桑的脸上弥漫着阴鸷，只看一眼，就仿佛像是被黑暗的漩涡困阻住。

“属下已经询问过了，她父亲是一个七品的小知县，当年因为和叛贼勾连，所以全家都下的牢狱，女子充为官奴。”

“叛贼？那个叛贼啊？我怎么不知道。”李忠心生怀疑。

侍卫突然有些支支吾吾，怎么也说不出来话。

“怎么回事儿？再吞吞吐吐的，我把你舌头砍了。”

他眼神露出几缕不耐烦，皱得像陈核桃皮一样的眉心，又紧紧地皱着，锁着阴狠之气。

“她父亲是前朝萧季青叛乱之时，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他的。”侍卫硬着头皮，提心吊胆地提起了这个在李家宅院禁止提起的事情。

但李忠不像平常那样恼怒，现在，反而枯瘦的脸上多了几分意趣盎然。

“萧季青？”李忠重复着这个他又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突然他阴冷一笑，笑声喑哑艰涩，传进侍卫耳中令人毛骨悚然。

“做的很好，继续查，给我查查这个女人和萧季青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件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看来这一切，都是天意，上天都在帮着我啊。”李忠指尖摩挲着刻刀，像在对待绝世珍宝一样。

冬天就快要到了，夜里经常起北风，寒意一瞬间随着风，传遍整座京城。

一夜之间，秋叶零落，树干也光秃秃的，天气寒气湿重，人穿上厚厚的冬袄，更显得臃肿滞涩。

这样的时候，最容易生病。

皇帝的身体自登基以来一直都不是很好，因而季节交替的时候，总会有段时间接连几天不上朝，卧床休息。

但是令人惊讶的是，今年冬天，皇帝发热只发了一天，第二天竟然就已经药到病除，而且精神气色更甚从前，声音响亮，神采奕奕，看起来强健有力。

大臣们心中虽然有些困惑，但没有多想，可能是司药局有来了新的太医罢了。

待退朝时，有心人正想要去司药局打听打听，却听见皇上突然开口。

“李将军，请留步。”

待人走完，皇帝才遮不住脸上的兴奋，他直接走下来，握着李忠的手说：“爱卿为朕献上的这颗乾坤丸，甚是有用，早上起身的时候，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丹田含气，心肺畅通，很是舒服，朕现在觉得自己似乎龙马精神，更胜从前。别说一场小小的发热，就算是病入膏肓，估计也能让人起死回生。”

李忠诚惶诚恐地跪下：“还请陛下妄言，陛下乃九五之尊，福运深厚，必定万寿无疆，身体康泰。”

皇上畅快的哈哈大笑：“朕留你，就是想问问，这乾坤丸你那里可还有？”

李忠有些为难地说：“微臣无能，只因机缘巧合得了这一颗。这丹药实属难得，乃来自海上蓬莱仙岛上的一个道观，里面有一位真人炼制的。这丹药采用了春夏秋冬、阴阳**之际的草药，共七百余种，经过真人炼制了九九八十一天才出炉。这药本是仙人吃的，但是后来为了救治凡人，就将这乾坤丹放入蓬莱岛至高处，吸纳天地日月灵气，再经受风霜雨雪七七四十九天，药性才可褪成正常人能吃的丹药，据说这药可以延年益寿、强健筋骨、疏通郁气，甚至据说有医白骨、肉死人的神效。这就是昨天皇上您吃的那枚丹药的来源。因为太过于珍贵，天下稀罕，所以微臣见圣上身体不舒服，就立刻献给皇上。”

皇上捋了捋胡子，愈发动心：“朕若是想要再寻这种丹药，去蓬莱岛，那仙人还会给朕吗？”

李忠叹了口气，坚定地说：“皇上若是想要，那臣自当万死不辞。微臣门下有一个门客，名叫徐冲，他来自蓬莱附近的一个小渔村，之后打鱼的时候误入蓬莱岛，那里的仙人赐给他了一颗丹药。这枚丹药就是他献给我的，皇上您可让他带人帮您找那丹药的下落。”

皇上突然有些犹疑：“那蓬莱岛上的都是仙人，朕若派人去寻药，会不会打扰他们，惹了仙人生气。”

“皇上莫要担忧。若是平常人去寻，那仙人自然是不堪其扰，但是皇上乃是真龙天子，那仙人自是尽心竭力为您炼制。再者，仙人通常都怀有仁慈之心，皇上乃是明君，皇上若真是千岁万岁，长生不老，那必然会将我们隥朝治理得风调雨顺，安居乐业，仅凭这一点，那些仙人也会主动帮助圣上，只不过，还有一点，微臣不知当讲不当讲。”李忠叩首，有些犹豫地说。

“你说。”皇上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感觉有一种似有若无的威压。

“微臣斗胆劝诫圣上，是药三分毒。那乾坤丸乃是仙人让它吸收灵气，经过风霜雨雪的净化，常人才能食，这说明药性太猛。所以虽是仙人炼制，但是进食过多，恐怕会伤身。为保圣上龙体康健，还请圣上仔细询问过尚医局的太医，再谨慎进食。否则微臣，寝食难安。”

皇上哈哈大笑，拍了拍李忠的肩膀，只不过这次，笑意更加真切了几分，戒备也少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