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原来,叫做生气(2 / 2)
“娘这次叫我来,是让你先别急,顾全自己。既然有法子将你挪出大理寺狱,自然也有法子将父兄们移出来。”
控诉的话一说出来,霍溦就觉得自己这是好日子过多了,居然变得矫情起来。
不想自己让沉溺在这样的陌生的情绪里,她极快地整理好情绪,将自己所来目的说出。
儿女情长,比不过性命。
越珵的右手是被魏国公一脉的人打断,是他练枪之手,没有名正言顺请医的法子,霍溦也不敢妄动。只将他身上伤口包扎好,她便收手。
看出霍溦不想多讲,越珵也没有死命地抓着这个点不放。毕竟他现在还是不知道性命几何的人,谈论这些都还太早了。
如果真的逃不过一死,他希望只自己在霍溦心中留下的痕迹可以轻一点,再轻一点。
因为这样,她以后忘记自己的时候,就可以简单一点。而不会像军中其他遗孀那样,痛入骨髓,恨不以身相代。
“好,我知道了。你……们在外面也要顾全自己,不要太过忧心。是非黑白,总有定论的。”
霍溦点了点头,没打算戳破他的幻想。人活着,总要有一个支撑,既然他这样想,其实也挺好。
且他被家里人保护得太好了,既从未上过战场,也不懂官场上的那些尔虞我诈。就算是跟他说了也是徒增烦恼,还不如这样,先糊弄着。
“时间到了。”两人相顾无言时,浑身酒气的狱卒,挺着个大肚子进来吆喝。
他们可不管,你在外面是什么样的身份,只要是进了里面,就统统都要看他们的脸色。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更何况,这些人还有家人在他们手上。
**邪的目光在霍溦的身上上下打量,霍溦捏紧了拳,竭力将这如芒在背的目光忽视掉。
“你在看什么?”醉酒狱卒眼中的垂涎几乎要掉出来了,一掌打在木栏上,越珵低吼出声。
“我就看……”另一个狱卒拉住了想大放厥词的兄弟。
这可是镇国将军府的人,就是拔根汗毛都比他们腰粗。谁知道人家还有没有翻身的时候,尚无定论,还是不要得罪为好。
“他这是喝迷糊了,你们再说几句,再说几句。不过时间到了,也不能再耽搁了。”
这种目光霍溦习惯了,她没有理会,只是扯出一个笑,“你也别多想了,好好养伤。有我在,我会救你们的。”
她习惯了,可她所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有个少年直愣愣地望着她离开的方向,久久无言。
就算是没有上战场,家学在那里。越珵就算是在城门被人扣下来时不知道,遭受这么久的拷问,也早明白了。
越家此次乃是倾家之祸,帝王之心,爱之欲其生,憎之欲其死。
他如此说,只是以为霍溦尚不知家中境地,想暂以谎言宽慰她。
而刚才霍溦腕上红印,他看见了。
可他是个懦夫,他不敢问。不敢问那个他许诺过要保护的姑娘,到底在外面遭受了。
撒着药粉的伤口在作痛,可另一种疼痛却从越珵骨头里生出来。越演越烈,让他几欲发疯。
那是弱小的疼痛,是妻子被人觊觎而无能为力的痛。
他从未有过一刻痛恨自己的弱小,他想活下去,想爬上高位,想将那些污蔑越家、欺侮霍溦的人通通踩在脚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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