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汲汲于名利者(1 / 2)
翌日一早,霍溦便将李鸥所求告诉越夫人。越家男丁不在,府中唯有越夫人有资格代子写放妻书。
“真是她自己要求的?”歪靠在软榻上,望着窗外红梅,越夫人声音很淡。
霍溦知道,这封放妻书对背负夫君儿子皆被困囚的越夫人很残忍,可她还是要说。因为,她为越家的百般筹谋还未见效,不能倒在李鸥身上。
凛冬已至,外面的世界风似刮骨。越夫人盯着外面,过了好一会儿才说。
“她……好歹也嫁入我们越家五年。既是她真心所求,我这个做婆母的也只有应承地份。毕竟,咱们越家还没有到硬要将她留下的地步。”
提笔代子写下放妻书,越夫人脸色更白了。
“快过年了,她如果愿意留下里过年,就算了。要是执意要走,就多给她支点银子,再给她派几个得用的人。她嫁妆都在边关,别让她空手离开。”
说完这些话,越夫人又躺回软榻。惨白日光照耀下,她的鬓角好像一夕之间冒出许多白发。
不知李鸥等这一刻等了多久,拿到和离书,她就迫不及待地要离开。只要了些许金银,越家的人,她一个都没要。
“我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褪下越家媳妇的华衣,李鸥身穿粗布衣裳,头上唯有一根木簪绾发,平凡的就像大街上都可随手拉过来的人般。
站在镇国将军府的金字牌匾下,李鸥忍住想哭的冲动,竭力扯出一个笑来。
“一路平安。”
越家在人监视之下,按理说李鸥离开,走小门更安全,可她却非要从正门离开。
将手中装着干粮的包袱递给她,霍溦拍了拍她的肩。现在世间所有的祝愿,对李鸥来说,都没一路平安更好。
点了点头,李鸥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将军府庄严肃穆的大门。利落翻身上马,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府前的青石街道上。
李鸥离开后,纪纯安静了很久。就连过年只在越夫人房中吃了一个小宴,没让她出去凑热闹,也没多说一个字。
元微二十七年的开始,就在越家蒙冤的阴影下,悄然开端。
“外面怎么突然这么吵闹?”
因越家身上罪名未清,没人敢上越家的门,也没人敢让越家人上门。外面喧腾欢闹的新年,于越家而言就跟两个世界般。
本以为这个年要这么悄然过去,可正月初七,鄞都却突然陷入莫大的热闹之中。就连人人避之不及的越家门前,也染上几分热意。
好不容易从人堆里抢了不少的喜钱,那仆妇本喜不自禁,如今被任然一问,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
最后,在任然多番询问下,她才吞吞吐吐地说:“听说是晋国使臣来了,街上正举行欢迎仪式呢。”
“你说……是晋国人来了?”霍溦想过魏国公会按捺不住促成议和之事,却没想到他连一个年节也忍不了。
越家战功多为抵抗晋国敌寇所立,被霍溦这么一问。那仆妇扑腾一声跪在地上,口称只是想凑个热闹,没想却是晋国人来了。
这晋国本是姜国周遭一弹丸小国,却不知何时竟发展成一方势力,开始侵虏两国边界。姜晋之争连绵多年,可偏姜国皇室软弱无力,尚文抑武,常割地赔款于晋国。
直至越振横空出世,率越家军骁勇善战,才将敌寇抵挡在沅江之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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