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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荆璞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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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伯,我一个粗人,哪里懂这些道道。”青阳苦笑了下,“我只是为殿下不忿——太子就罢了,再同殿下不睦可毕竟是亲兄弟,哪有别人插手的道理?可殿下前阵子遭此羞辱,按他从前的性子定不会放过那些人。如今却是怎么了,迟迟不肯动手不说,只赶走了位贤臣?”

“贤臣”说的便是驸马冯雪拥。冯驸马同凌相一样,是侍奉皇帝数十年的臣子。只不过凌相擅长和稀泥,对谁都是模棱两可,从不说支持或不支持谁。而冯驸马则坚定地站在皇帝这边,由立皇储之日始至简王盛极时止,立场从未变过。

正因冯驸马过于坚定,这才是对简王最大的威胁。

萧伯添了一把料,直起腰来又笑了摇了摇头。他拍拍青阳的肩膀说:“看好火,我去寻殿下。”

青阳只好留下来,盯着铁架下方的火焰一动未动。

萧伯慢慢地走进屋子,见萧瑧正侧坐在凳上饮茶。他走进内室,不久后拿了一罐膏药出来,摊开了放在桌上,笑呵呵地对萧瑧道:“殿下将衣服解了罢。”

萧瑧面色一赧,却也无可奈何地将腰带松了。领口大敞,他有些僵硬地将上衣褪下了一半,被细嫩皮肉包裹着的结实脊背霎时便暴露在空气中。

都说冰肌玉骨,其实并不止是形容女子,也有男子长了一身好皮肉的。皇室天生一副好皮囊,简王萧瑧更是个中翘楚,外头一张脸已是天人所铸,内里更是养得滋润,露出的半个身子雪白无暇,愣是一块疤痕胎记也无,就像库房里珍藏着的玉壶春,精致而漂亮,却又泛着生人勿亵的微微雪光。

萧伯上了年纪,又是将他从小看到大的,对这副皮囊丝毫不怜惜。只见他净手后挖出一块膏药,“啪”地一下便冲着简王殿下的侧腰扇去。

萧瑧没吭声,然而青筋泛起的手背和脸颊两侧鼓起的咬肌却没能逃过萧伯的双眼。

“木屐本就不比革靴,容易打滑不说,那桶连肉带水足有几十斤重。所幸您还年轻,只扭伤了筋。若再年长上十几岁,怕是要静卧上一两个月才能好。”萧伯边替他抹药边叹道,“这里无他人,殿下还逞什么强?”

萧瑧的身子放松下来,双肩下垂,似乎是不太舒服,斜着身子扭了扭,声调平缓却又带点委屈地说:“大哥十岁时便能举起百斤大鼎。如今孤二十有一,抱一桶羊肉竟闪了腰…啧,我实在是不甘心呐。”

萧瑧口中的“大哥”便是远在西北戍边的定王萧珣。

萧伯听他话里有话,却因为一路见了他这些年的努力,终究还是心疼,手上的力道也跟着慢了下来。

“定王殿下天生神力,世间又有几人可以比拟?”萧伯道,“他是天生的武将,而您却是普通人。”

萧瑧垂下睫毛,没有再说话。

“您现在一定在想:‘既是普通人,又为何生在帝王家’对不对?”萧伯又道,“这便是人的命,就好比太子殿下,他也是同您一样的人罢了。你们兄弟有缘,不过是太子殿下跑在您前头——这一切本该是定王殿下的,只是定王殿下清楚自己的位置,他知晓自己该是领兵之人,便做将军之事。有的木头用来做栋梁,有的木头用来雕花窗。做栋梁的不好看,但能承载一室;雕花窗的不能做梁,却能撑起门面…老奴说的这些,殿下自然早便想明白了,如今您郁郁于心的不过是太子比您早来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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