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忽失嬖(1 / 2)
李星仪自知罪孽缠身,可她对太子妃从来都不曾有过恶意。不过冯公主倒是从头至尾都对她恨之入骨。
可自己又何尝不恨她?
父亲的死,同冯公主绝对脱不开干系。
李星仪咬紧了牙关——若慕家两代人都折在同一个人身上,等下了黄泉见到父亲还不被他骂死?今日她李星仪可以交代在此地,但绝不能是冯公主亲自动手!
魏宫宫禁森严,便是慕容枭身居禁卫副统领要职,也难以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救下。
眼下还有一个法子,便是同皇后与太子等人表明自己身份,今日是正月初一,距父亲结案已有十年整。可如此一来,他们信不信是一说,冯公主这处却是会打草惊蛇——折了自己一个不要紧,这些年她总归是个没用的女儿,可若是被查到慕容枭身上,以冯公主的手段,慕家只怕会后继无人了。
李星仪决意不再开口。
她攥了攥袖口,出西阁时藏了支簪子在里头。如若走投无路…
可她实在不甘心啊!
爹死前曾见过冯公主,冯公主又同他说了什么,才能让他那样的人抛下她和哥哥?爹曾说过,他行万里路,见过奇珍无数,最贵重的不过他一双子女,是比他性命还要贵重的。可冯公主到底做了什么,竟令他弃宝自尽呢?
怪只怪自己不争气,短短一世竟要交代于此。
李星仪满腔愤懑委屈,眼眶酸胀,却瞪大眼睛不肯使自己流下一滴泪来。
她紧咬着舌尖,心中悲道:爹,若是见着您了,可不要怪女儿,这些年来过得不好,您期待的天之骄女竟成了冯公主口中的贱婢。慕星仪,你可真没用啊…
冯公主带来的人上前,两前两后地将她从地上架起。
李星仪闭上了眼,指腹不断地摩挲暗藏在袖中的簪子。簪子的尖尖冰凉,心头也是冰凉的。
就在她脚步虚浮地向前走时,忽而听到有人轻笑一声,那笑声中暗含几分嘲弄与不屑。
李星仪抬头望去。
“国有法度,上至天子,下至庶民,皆以为守。”萧瑧端坐在座上,将手边的茶杯放下,道,“她既有罪,自有廷尉查明后上报。事关太子妃,廷尉必要上禀陛下、太子。是生是死,由他们定夺。此间杖毙,是为不合法;未听她辩言,未允她举证,是为不合理。如此不合法不合理之事,公主就这样将人处置了,少不得为自己惹上麻烦。待陛下回宫,恐怕不好交代。”
冯公主听了,一张脸红了又白,遂又变青。
她的手一直在抖,不过刚刚是因为兴奋,现在却是被当头泼下一盆冷水。
她面目依然有些狰狞,细看嘴角更有些抽搐。
萧瑧直视着她,有那么一瞬间,冯公主总觉得那眼神果然像极了皇帝。
“灵鉴!”冯公主张口,竭力维持着面容上最后一丝平和感,“不过是个逃出宫的贱婢罢了,便是太子妃这边不追究,她也逃不过一死——总归是个犯了错的贱人,何必大动干戈?不若交给我处置,宫里头也省心!”
萧瑧点点头,思索片刻后却又道:“正如公主所说,不过一使婢而已,何必大动干戈?可新岁良辰带人闯宫,将显阳殿搅得不得安宁,不知这样算不算大动干戈?”
冯公主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如何回他。
这兄弟三人中,数萧瑧年纪最小,也数他脾气最古怪。瞧着人模狗样,背地里净干些歹毒的事儿——关中冯家几百条人名竟叫他捏在手心,硬是逼着冯雪拥离了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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