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蓦惊春(1 / 2)
“我将方寸阁赠你,便是想要你时时刻刻记着,除了我,再没有人这样重视慕大人的案子。”萧瑧继续道,“这是我最为卑劣之处。”
“你明知我不会怨你,你为何要说这种话?”李星仪泣不成声地问,“澄练曾说过,你仰慕我父亲,又听说过我,誓要娶我为妻。所以我一直以为,你是因我父亲的缘由才会喜欢我…”
萧瑧听后却笑了,笑得极为无奈。
“你想知道什么,问我便是,何必去问第三人?既想知道,那我现在便告诉你。”萧瑧低头问,“你还记不记得你曾同我说起过缘分?”
李星仪回想一番,好像的确同他说起过,含泪点了点头。
萧瑧微微俯身,离得她更近了些,用低缓而又缠绵的语调道:“你曾说,这世间有人青梅竹马直至白头终老,却有更多人仅仅是点头之交。前者缘分天定,少之又少;后者虽多,可后者的缘分却是顷刻间便尽了…那日我听后整夜辗转难寐,因顾虑有二:一来倘若我遵父母之命与澄练大婚,日后见你时总归拘束,连说句话怕是也不得;二来那时你与冯翊尚好,若你嫁入冯家…”他说到此处,声音竟有些颤,“若你嫁入冯家,日后不论在听风苑还是显阳殿,不论听风还听雪时我身边就再无你了…你让我如何能放手?”
李星仪怔怔地看着他,终于明白了他说的是何时。
正是那个雪夜,他没有唤辇,同她静静地走了一路,她替他系好大氅,还递给他一只梨的那一个雪夜。
李星仪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中放声抽泣。
真好,她赌赢了。
萧瑧紧紧地抱住了她,也是从这时起,才感觉她心外那堵万仞冰墙被融化。
皇帝远远地瞧着他二人相拥,冷笑着道:“添堵的孽障!如此看来,朕倒是做了棒打鸳鸯的那个恶人?”
他说罢,发现无人吭声,自觉没有台阶可下,声调便又拔高几分。
“今天什么日子?这孽障是算准了朕不会降惩,特意来撞时辰求亲?”
凌太夫人看向皇后,见皇后只是望着屏风,却并未开口。
老太太心里明白,皇后喜欢李星仪,全赖那张脸长得像成璧。像归像,儿子的婚事却是天大的事。哪怕人再像,可眼瞧着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嫁给自己的儿子,岂是一个做母亲的可以容忍的?
她虽不满,却也因为那张肖似成璧的脸而起了几分恻隐之心,也是这份恻隐之心让她沉默。
再观李老夫人,惊讶之余面上那抹不屑之色更显,像是不知在嘲弄谁。
裴澄练瞧了一会儿,回头时一脸急色。
她先是蹙眉看向皇后,见皇后没有为那二人说话的意思,便又看向老太太。
裴澄练走到老太太身边,拉着她的手小声道:“您…您想想法子罢!您帮帮他们呀…”
凌太夫人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背,转而又向外看去。
凌相还在太极殿,她虽是皇后敬重的长辈,可皇后不发话,她也无立场开口——说来这是简王的事,是皇帝的家事,只有在皇帝应允了此事之后,作为祖母的她才能介入。此事若不管不顾横插一脚,只会让皇帝认为相府包庇二人私情,对他们眼下的境地更是不利。
正当裴澄练急得小碎步跺脚之时,却听见扑通一声闷响,似乎又有人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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