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金吾子(2 / 2)
李星仪说罢,便感觉到自己**的肩颈上渐渐湿了。
“好。”他说,“等我。”
此夜极尽气力地缠绵,或许是知晓要分别,平日里端庄持重的王公淑女也成了浪|子**|妇,需求无度地索要着彼此。
李星仪累极困极,却始终不敢闭上眼。她担心再次睁眼的时候便看不到他了。
最终的狂潮退却,李星仪没有顶住疲惫与困倦,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在坠入黑暗的梦境之前,她听到他说——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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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后,简王萧瑧像是平白自人间蒸发一样,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包括皇后。
李星仪手上握有一份放妻书,这是萧瑧曾经留给他的,由蓝清让代为转交。
蓝清让倒是看得开,说:“愿意等就等,不愿等就写上自己的名字改嫁罢。悼侯嫡女,凌相养女,多少贵族子弟愿意结这门亲。小姐若不愿等,也不要委屈了自己。”
李星仪摇头:“我答应过,我要等他。”
又过了两日,定王离京。
同日皇后邀李星仪去华林苑小坐,李星仪应了。在逗小公主玩了一中午后,她精神有些不济,便提前离开了。
皇后有些欲言又止,李星仪也没有在意。
只是在回京路上,她遇到了一位僧人。
僧人一身缁衣,面容俊秀,光裸的头顶泛着新剃的青光。
他牵着一匹小马,小马拉着一辆车。车门被打开通风,里面躺着一个长眠难醒的人,还有一位老婢坐在一旁伺候。
“差羽。”李星仪有些惊讶,“你…”
冯翊静静地看着她,良久后双手合十向她深深鞠躬。
“从前种种,是冯家对不住你。”他短暂地抛却了僧人的身份,向她道歉,“父亲罪有应得,母亲…”他看了车上躺着的冯公主一眼,又道,“嫉恨成病,如今亦是可怜人。她若醒来,见冯家破败定生不如死。她这样睡着,贫僧来侍奉她,心中还算好过一些。”
李星仪没说什么,只是问:“你这样带她打算去哪儿?”
“徐州。”冯翊沉默了一下后,说,“贫僧已同徐州宝莲寺的主持通信,主持准我奉养母亲。”
徐州也是慕云归和裴成璧的长眠之地,他能够常去洒扫祭奠,以赎冯氏之罪。
李星仪点头:“祝你一路顺风。”
冯翊想了想,仍是将另一件事告诉她了。
“贫僧出城时路遇定王仪仗,定王驾前有故人白马金甲,风姿绝胜。”
李星仪听后,当即跃马疾驰离去。
冯翊看着她的背影,那句想问的话终究未能问出口。
你曾说两次动情,次次真心。倘若我当初坚定不移地站在你身后,那么结果会不会就不一样?
可惜事到如今,后悔无用。
只希望今生侍奉佛前,可以感动佛祖,让来世的自己戾气少一点、聪慧多一点…遇见她能再早一点点。
心在红尘的僧人牵着马走在夕阳下,将一切希望寄于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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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仪紧赶慢赶,终于追上了定王的仪仗。
可她没有上前,只是站在长堤上看着他。
盔甲很重吧?听说有几十斤重。他没有从过军,他能受得了吗?
可这是他的选择,是他心病的唯一解法。
但他无论变成什么模样,在她眼中都是初见时那样耀眼。
他伏匿于军中,在海渠边的河道上缓缓前行,身上的金甲在暮色的笼罩下泛着温暖的粼粼光彩。
他似有感应地回头。
她下了马,朝他挥挥手。
他也朝她挥了挥手。
在情人面前短暂地狼狈又有何妨?
只要有情,只要愿等,终有一日,我会去顶峰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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