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身中海寇毒(2 / 2)
阮承泽恰好因门外的什么动静抬头看去,狠狠剜过去一眼,怒喝了一声,“滚!”
阮娇娇又吓了一跳。
“谁?是……谁?”
是谁叫她二哥突然动怒?
阮承泽深呼吸几下,平复了情绪,道:“没什么,一只野狗罢了。你好好躺着,再睡一会儿。”
“不……”阮娇娇摇头,看房中已经点了灯,“什么时辰?我……我睡了多久?”
阮承泽接过卫伍婶递来的湿布巾,不甚熟练地给她擦脸。
“五天,五天而已。”
五天?这么久吗?
“秦……”阮娇娇问出口了,又一顿,看阮承泽眼中凶光闪过,改口道,“秦不理将军……没事吧?那个海寇,说要他……要海图。”
阮承泽脸侧鼓了一鼓,是咬紧了后槽牙。狠戾道:“你管他去死!你顾你自己就好了。”
“二哥……”
“这是实话,娇娇,二哥说的是实话。”阮承泽握紧她的手,一再忍着,但发红的眼圈还是出卖了他的心绪,“海卫军的头子没了,朝堂会派别的人来接手。可我阮家的四姑娘没了,那就是真的没了。”
阮娇娇眼眶和鼻尖都发着热,又热,又酸,喉间一哽,一时半刻也说不出话。
阮承泽再深呼吸几次,才又宽慰笑道:“你没事的,歇息几日就好了。阿爹远在北游,这件事情咱们就别专程告诉他了,省得他老人家担心。”
阮娇娇眼泪已经落下来,轻轻点点头。
卫伍婶道:“四姑娘衣服都被汗浸透了,换一身吧。”
阮承泽笑着吸了吸鼻子,站起身来,退到外头去。
几个面生的妇人和丫头都进了房间来。阮娇娇被卫伍婶横抱起来,退离床边几步。
几个妇人和丫头有条不紊,取走旧床褥的,立即铺上新床褥的,一下子就将被阮娇娇汗湿了的床褥换好。
卫伍婶将阮娇娇放在床边,有个丫头轻柔地给阮娇娇脱掉汗湿的衣裳。
这几日为了方便,她们只给阮娇娇穿了中衣,这会儿也是这么换的。
要系系带的时候,阮娇娇想自己尝试。可一双手费力抬起来了,却颤颤巍巍的,连系带都捉不住。
“四姑娘,我们来吧。”
那丫头柔声道,安抚看向阮娇娇。
阮娇娇知道自己虚弱,但不知道自己虚弱至此。眼中的泪珠转了又转,强忍了半晌,才在那丫头帮她穿妥衣裤后,才坠落下来。
“别哭,哭伤元气。”有个妇人温声道,坐在阮娇娇一旁,将阮娇娇的手握在手里头,“四姑娘还得快些好起来,教我们织布呢!”
就算被人握着手,揉搓着,阮娇娇的手也是颤颤的。
“我……我的手抖……抖得厉害……”
一句话,被阮娇娇说得支离破碎,瞬间就涌上眼眶的泪,发红的眼圈和鼻尖,衬着苍白病色的脸,连卫伍婶都不忍转过头去。
“会好的,这只是一时的,四姑娘这几天没吃东西,所以没力气。”那妇人声音温柔得很,实在地揉着阮娇娇的手,细细摩挲着冰冷的手指。
阮娇娇被她揽着,靠到她肩上。
她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话,她只是害怕,打从心底害怕。
如果她的手不能捏针,不能握纺锤了,那她还能做什么呐?
可她到底还是强打了精神,从那妇人肩头艰难直起身子,问她:
“我……我想知道,我中的……是什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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