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决裂(2 / 2)
秦渝蓉都还没有上门,这些秦大伯坐不住了,也就要收拾收拾去寻秦渝蓉。秦大伯刚走到外面,就瞧见邹商人走过来。现在邹商人对秦大伯也有些瞧不起,口口声声仁义道德,谁晓得竟然吞了孤儿的产业,但邹家和秦家并没有断亲,因此邹商人还是要笑着打招呼。
“秦伯父往哪里去?”邹商人打完招呼就要循例问问。秦大伯笑了笑:“往我侄儿那边去,这事儿到现在,也半个来月了,眼见就要到三月了,我再去问他一个信,好回家乡去。”
“您这会儿过去,只怕他忙不过来。”邹商人的话让秦大伯皱眉:“怎么会忙不过来?”
“他家最近在做好事,搭了粥棚,要施上三天的粥,还去往西边,给那边的人家一家送了五钱银子,一套衣衫。”邹商人的话让秦大伯大惊:“他们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这个,我也不晓得。”邹商人确实不晓得自己家也曾从中分润,更不晓得邹舅舅已经把那一千两银子还回去了。
秦大伯仔细一想,也不去寻秦渝蓉了,扯着邹商人道:“你去把你叔叔寻来。”
“您不是要去寻表弟吗?怎么又要寻我叔叔?”邹商人惊讶询问,秦大伯急得跳脚:“我们都上当受骗了,都上当了。”
上当受骗了?谁上当受骗了?邹商人越发摸不着头脑,就见邹舅舅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个伙计,伙计手里大包小包地提着。
不等邹舅舅开口询问,秦大伯就一把拉住邹商人:“你那一千两银子,给的好,给的妙,你以为这就了断了,谁知人家这会儿用你那一千两银子,办大事了。”
邹商人在一边听得莫名其妙,什么一千两银子,为什么是自己叔叔给的,而且秦大伯怎么晓得这么多银子,而且非常清楚这就是自己叔叔给的。
“叔叔,这是怎么回事?”邹商人还要再问问,邹舅舅神色一变,对那伙计道:“把东西给我放进去。”然后邹舅舅就抱怨地:“这话,你也不能在侄儿面前说。”
“你们邹家,这会儿倒想推托了。”秦大伯冷笑一声:“当初拿那一千两银子的时候,拿的可是十分欢喜的。”
一千两银子,又是一千两银子。邹商人觉得,这一千两银子,一定有什么问题。于是邹商人对邹舅舅道:“叔叔,这一千两银子是怎么回事。”
“这一千两银子,当初是你表弟产业里面的,被你们邹家拿走了。”秦大伯这话说出口,邹舅舅的神色顿时变了:“你这是何苦,何苦要揭穿。”
“当初事儿是我们两家一起做的,罪过自然不能只有我们秦家一家背了。”说完秦大伯又冷笑一声:“你叔叔,以为拿了一千两银子就能了断,这会儿,他们拿这一千两银子在做好事,打的就是邹家的脸。”
说着秦大伯就扯着邹舅舅:“走,走,我们去瞧瞧,瞧瞧我们的好侄儿,我们的好外甥,到底是怎样一个念头,难道说,他就对亲族,没有半点追念。”
能有追念才怪,邹商人不由在心里悄悄地说了一句,瞧瞧自己家,还有秦家,这都办得什么事儿?十多年不闻不问,让自己去寻秦渝蓉,却也说得不清不楚,害得自己以为秦渝蓉是那样贪图荣华之辈,还没有露出行迹,暗中观察了许久才和他说话。哪晓得人家并不看重这些银子,一千两银子送来,就花去做好事。
邹商人在那腹诽自己家和秦家,就见秦大伯拉着邹舅舅飞快跑了,邹商人不由叹口气,罢了,罢了,跟去瞧瞧吧,瞧瞧他们,还要闹出什么笑话。
施粥三天,这日已经是最后一天。这三天苏弯都亲自盯着,不管是粥的多少还是粥的稠度,都认真看着。
眼见今日下午这顿粥施过了,这桩事儿就了结了。苏弯不由对在那的独悠笑着道:“这会儿你的行事做派,都可以去做个当家主母了。”
“做不做当家主母的,我不在乎。”独悠只浅浅一笑,所在乎的,不过是自己身边人的欢喜。
“我果真没有看错你,夫人也没有看错你。”苏弯感慨万分,特地来帮忙的秋兰已经笑了:“我们夫人和陈嬷嬷,也没有看错呢。”
“秋兰姐姐,你又开我的玩笑了。”独悠的话让秋兰笑了:“我可没有开玩笑,这几日,连夫人都听说了,听完,夫人倒叹气,说和你比起来,倒显得夫人当日小气了些。”
“人吃五谷杂粮,就会生病,也会想不通有些事儿,这啊,是天经地义的。”周嫂这几日和她们都混熟了,说话也开始无所顾忌起来。
“对,这话说得对,这人,总会有纰漏,最要紧的是,不要总想着自己错在哪里。”苏弯含笑说着。
腊梅已经提着一桶粥出来:“这粥熬好了,米也完了。”
看到腊梅提着粥桶出来,那些等施粥的人就围上去,听到腊梅这么说,就有人叹气道:“今儿这顿吃完了,明儿还不晓得去哪儿呢。”
“今儿能吃顿饱饭就成了,你还想着明儿的饱饭?”也有人在笑话他。独悠让过一边,好让周嫂为他们打上一碗粥。
今日吃了一顿饱饭,明日的饭在哪里?难怪苏弯说,自己和姑姑的运气,已经很好了。
秦大伯和邹舅舅来到粥棚时候,瞧见的就是众人在那喝粥的情形,二人站在一边听了听,秦大伯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众人都在称赞秦渝蓉和独悠夫妻,赞他们手中刚刚有钱就做这样好事,可见以后定会富贵绵长。
“你那个主意,也好得很啊。”邹舅舅也冷笑,秦大伯瞧着他:“我那个主意怎么了?”
“若没有你那个主意,这笔银子只怕也不会被用来做好事。”邹舅舅也算猜中了一半,秦大伯却以为这就是所有真相,顿时脸色变得很难看。
独悠远远看见二人走过来,这件事,迟早都要面对的。于是独悠越过众人,往他们这边走来。
秦大伯还想藏住身子,就见独悠对自己行礼下去:“大伯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呢?”
“我们见你忙,也就不进去了。”邹舅舅的脸皮比起秦大伯来,又要厚了几分,说话时候还颇有长辈模样。
“还没有谢过舅舅呢。”独悠轻声说着,邹舅舅总觉得独悠后面要说的话不好,就听到独悠高声道:“若没有舅舅把当初那一千两银子还了我们,今儿还不能让这许多人,吃了这几日的饱饭,舅舅也该被道谢。”
独悠这突然地高声,听到的人并不少,于是有人就大着胆子询问独悠:“秦奶奶,这事儿是怎么回事?”
“当初我公公去世,继母卷走了家财,却有一份产业是在家乡的。”独悠缓缓地说。
秦大伯已经对独悠道:“住口。”
可是秦大伯一个人,哪里就能挡得住许多人问呢,已经有人奇怪地道:“还有一份产业,那为何秦小爷,会被秦国公府收留呢?”
难道不该是秦渝蓉拿了那份产业,然后就在家乡生活,过他的富家翁日子?而不是在秦国公府,非主非仆也不是客人,吃了多少言语。
“是啊,这份产业,我夫君后来才晓得,原来也不过是有人利字当头,不顾孤儿性命罢了。里面有一千两银子,当初是舅舅家拿去了,现在舅舅又把这一千两银子还回来,我们索性,就拿来做好事了。”独悠说话,永远都是未语先笑,但这会儿独悠的笑容,看在秦大伯和邹舅舅眼中,就显得那么可恶。
邹舅舅已经沉声道:“你一个晚辈,这样说我们,是会挨板子的。”
“我说得可是真的?”独悠反问,邹舅舅哪里敢说一个字,秦大伯的额头也有汗出:“那,那个女人说的,不尽全信。”
“不管那份产业到底有多少,我夫君年少孤苦,是事实!”独悠的话掷地有声,已经有人高声道:“对,对,这事儿,我们也听说过,年少孤苦,还有,秦小爷离开秦国公府之后,一度很艰难,也就差和我们这些人混一起了。”
这话让秦大伯的神色变得更难看:“你这样,是真想被秦家休弃?”
“昔日不闻不问,今日又摆出做长辈的样子,要把我休弃。”独悠冷笑,一字一句都直戳秦大伯的心尖,
“你,你,你这样不尊长辈,很该立即休了。”秦大伯说着就后退一步,手指头都要戳到独悠的眼睛之中:“你公婆都已去世,我是伯父,自然也可以休得你。”
说完,秦大伯就伸手扯过一边的邹舅舅:“还有母舅在此,有他为证,自然能休的。”
独悠能听出秦大伯话中的狂怒,还带有一些些的恐慌,独悠只是淡淡一笑,这笑让秦大伯越发愤怒了:“你,我这就去写休书。”
“敢问大伯,我妻究竟怎样碍了你们的眼,你们口口声声要休了她?”秦渝蓉的声音突然响起,独悠看向秦渝蓉:“你怎么来了?”
“我晓得今儿是最后一日施粥,就想早点回来瞧瞧。”秦渝蓉瞧见独悠,声音也变得温柔,秦大伯看到在完全无视自己的秦渝蓉夫妻,这气焰未免矮了几分,但这长辈的架子不能倒。
于是秦大伯唤住秦渝蓉:“侄儿,娶妻娶贤,这是家训,你这个媳妇,未免太不贤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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