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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六章 赏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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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府这边把宅子里面所有的人都拘押起来,也就连夜审讯,那眷属不用说,要全部押上京,这些下人们呢,暂时先押在扬州,至于这府内请的先生、账房,还有那店铺内的伙计,本地的就由人作保,先把他们保出去。外地的就训斥一番,让他们在扬州不许擅自离开。

乱纷纷闹了三四天,开头几天,那女儿还宽慰自己弟弟,说爹爹要知道了,一定会回来救他们,谁晓得日挨夜挨,挨到被押上京的日子,也没有等到父亲返回扬州。

这边的眷属刚一上了去京的路,京城这边就收到了消息,自然是要在京城里面等待。至于那被押进牢里的李太太他们,也没有去审他们,就等着扬州的人到了,再一起审。

这些消息,秦渝蓉是从朱肃那边晓得的,朱肃担心的是另一件事:“这个人,听说十分凶恶,这会儿又没拘押到,谁晓得会不会来寻你,你这些时日出入,定要十分小心。”

“若是真如此,那我就宁可做这么一个饵。”秦渝蓉这句话才说出口,朱肃的神色立即变了:“你可不能这样胡说,你可不能做饵。”

“这天下能做饵的人多了去了,怎么我就特别金贵?”秦渝蓉笑容之中,还是和平常一样。

朱肃被秦渝蓉这句话问住,不由连连跺脚:“总之,你不要去做这个饵,我们总会抓住这个人的。”

秦渝蓉见朱肃这样焦急,也就笑了:“是,是,我不会做这个饵,我方才是逗你玩的。”

朱肃这才露出笑:“如此就好,你不晓得,方才我就在想,若你真出了什么事儿,那我就连朋友都没有了。”

在这个世上,有那么多的人,那么多以各种理由成为自己朋友的人,但真心朋友,朱肃只认秦渝蓉一个。

见朱肃如释重负,秦渝蓉也笑了:“我的好日子,才过了一点点,我还要继续过下去。”

日子那么难过的时候,秦渝蓉都没有放弃过,现在秦渝蓉更不会放弃了。朱肃听到秦渝蓉这样说才放心了:“二奶奶还说,等什么时候有空,要来谢谢你们。”

“谢我们做什么?”秦渝蓉倒真觉得这事儿稀奇,若玉这个人,竟然也会说出一个谢字?

“上回施粥的事儿,你们可帮了大忙了。”这句话说得秦渝蓉越发摸不着头脑。朱肃见秦渝蓉一副懵懂的样子,笑着解释了两句,秦渝蓉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那之后,岳母就说,人上一百,其性各异。这句话一说出口,我太岳母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说来说去,老夫人也只是心疼儿子,如果能难为永平侯夫人为自己儿子争些利益,那老夫人自然是要做的,但如果难为了永平侯夫人却只换来一些难堪,那老夫人也就偃旗息鼓,私下教训儿子一番,再贴补儿子一些也就是了。

三老爷闹,也不过就是为了银子,既然老夫人愿意贴补给他一些,他也就只当没有这回事。只是永平侯和永平侯夫人夫妻之间,会不会因此产生隔阂,老夫人和三老爷都不在乎。

各人有各人的快活日子过,倒也不用再去想多的。

“永平侯夫人治家如此严谨,也见过多少风浪,我们这点小事,哪里就能帮到她。”秦渝蓉这句话让朱肃笑了:“不然、不然,有时候,帮到忙的往往就是小事。就如同这件事,若不是二妹妹偶然想起,多问了几句,怎会揭出这么一个大案子来。”

秦渝蓉点头,朱肃就摇头晃脑地:“我今儿教你一个乖,要晓得,做官的人可要千万注意那些小事,这样才能不酿成大错。”

小事酿成大错的,比比皆是。秦渝蓉笑出声:“你这又来装什么老夫子?”

朱肃也放声大笑,等告辞后,秦渝蓉自然要把这事儿说给独悠听,独悠听完后也照样叮嘱秦渝蓉一番。这会儿独悠也轻声把这事儿告诉冬儿:“你们以后出门,一定要多加小心。”

“姐姐你放心,妹妹就交给我,我啊,一定会好好地护住。”冬儿一脸严肃地说着,独悠不由点一下她的额头:“倒也不用如此,这事儿啊,只怕很快就要结了。”

他们的儿女已经被押解上京,难道那方老大敢在中途劫人不成?见独悠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冬儿叹了口气:“唉,我听我娘说过一些,那时候她说的是,往年在别的地方听到的,我现在想想,定然是她在,在那时候见过的。”

那时候冬儿娘在那里面,或许是听到见过,对那些人的行为越发厌恶,才会想要离开。有了冬儿,大概只是她的一个理由。

“这些事儿你一时半会儿必定是忘不了的。”独悠很肯定地说,冬儿的脸微微一红,怎么会忘掉呢,那是自己的娘亲,她讲给自己也是为了自己好。

“所以呢,你就要好好地,好好地过日子。”冬儿听到独悠后面这句,不由冷在那里,这和好好地过日子又有什么关系?

“你娘告诉你这些,就是要你小心,然后过好日子。”独悠再次强调,冬儿不由疑惑,真得是这样吗?

“你信我的。”独悠只是说了这么一句,阿妩就已经走了进来:“姐姐,你们铺好床没有,我困了。”

“铺好了,你啊,总是这样娇。”独悠把阿妩拉过来,刮一下她的鼻子。阿妩靠在独悠身上,看着冬儿似乎不想和她说话。小孩子都是很直接的,不会掩饰自己的不悦。况且独悠在旁边,阿妩越发不愿意掩饰了。

“姐姐和你是怎么说的?”独悠见阿妩这样,难得地拉下了脸,阿妩的小手指头对了对,轻声说:“姐姐说了,娘也说了,冬儿姐姐和原来不一样了,叫我不要惦记着以前的事儿,不能不理冬儿姐姐。”

“这不是说得挺好的?怎么,又忘记了?”独悠笑吟吟地问,阿妩咬住下唇,没有说话。

“你们以后,也是要做好姐妹的。”许嫂子的声音已经响起,冬儿急忙站起身:“姑姑。”

“都坐下都坐下,我们家里也没有这么几个人,不用做规矩给别人瞧。”许嫂子瞧着冬儿:“我从来都很喜欢你,不觉得你是个坏人。”

冬儿的神色又微微变了变,许嫂子见冬儿面上变色,拉着冬儿的手:“还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的,罪不及孥。”

“娘,您怎么这会儿也会说文绉绉的话了?”阿妩惊讶地问,许嫂子故意瞪阿妩一眼:“难道我就不能说文绉绉的话了?”

阿妩想了想:“不是不能说,只是我总觉得,这不像娘平时的模样。”这会儿被阿妩这样一说,屋内气氛顿时变得活泼起来。

许嫂子把女儿拉过来,按在被窝里:“方才就嚷着困了,这会儿怎么还不睡。”

阿妩就打了个哈欠,口中还说着,我不困。但阿妩的眼睛已经闭上。许嫂子拉住冬儿的手:“以后,你就在这安心住着,等到事情水落石出再说。”

“是。”冬儿说着就打了个哈欠。许嫂子叫起独悠:“都这时候了,她们睡了,我们也该睡了。”

独悠给冬儿和阿妩都各自掖下被角,拿起灯吹灭,这才走了出去。屋内十分安静,冬儿的眼瞪得很大,等到水落石出那一天,想到自己娘对自己说的,要自己以后好好地过日子,不要再惦记着自己。

冬儿不由轻声叹息,但这叹气声都不能太重,太重了,就会惊扰到同屋的阿妩。阿妩已经翻了个身,口中喃喃地说,娘,想吃点心。

真是个无忧无虑的人啊,半年前自己也是这样无忧无虑。直到半年前娘带着自己上了京,仿佛那前面十三年的平静时光,是一场梦。但愿娘能活着,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算着日子,还有一天李太太的儿女就要到京了,而秦渝蓉还有另一个牵挂,那个李太太张口闭口说她的女儿是自己的妹妹,这个妹妹到底是真是假,秦渝蓉还是想看看那个女孩,看她是否是自己的妹妹。

永平侯夫人的寿辰也快到了,若玉早在半个月前就搬回了永平侯府,住在昔日自己住过的屋子里,帮着张大奶奶筹备寿宴。

张大奶奶对小姑子回来帮忙显得十分欣喜,笑着道:“虽说这家里是婆婆当家,可是她的寿宴难道还要婆婆自己备办不成,自然是要我们这些小辈们来操心。”

“嫂子不嫌弃我回来吃家里的饭就是了。”若玉这话让张大奶奶捏一下她的脸:“这话说的,很该把你打出去。”

“瞧瞧,这就要把我打出去了。”若玉故意这样说,说完二人相视一笑,张大奶奶就笑着道:“可不敢呢,我要真把你打出去了,你哥哥就要和我来吵了。”

“哥哥房中,似乎又添了人?”若玉和张大奶奶笑着说了会儿,若玉就轻声问,张大奶奶笑了笑:“横竖添再多的人,也不过就是个人。”

当年,若玉还记得哥哥嫂嫂成婚之初的恩爱,这会儿张大奶奶就语气如此平静地说着这话。怎能不让若玉叹气。

张大奶奶见若玉没有接自己的话,也笑了:“是我的不是,怎么提起这事儿来,你放心,我啊,会过得好好的。”

未来的永平侯夫人,这座侯府也是要交到她手里的,若玉的兄长并没有什么大的毛病,不过就是略好女色了一些。若玉若只是个妹妹,自然觉得哥哥的所为无伤大雅,但现在若玉已经成婚多年,自然觉得哥哥的所为,让人想要诟病。

“况且,我有儿子,有女儿,婆婆也是个很好的人,我的日子,好着呢。”张大奶奶说完,若玉就轻声道:“辛苦你了。”

“再辛苦,难道还能有你们府内那位三奶奶辛苦?”张大奶奶反问,若玉想起苏瑶,也只能长叹了一声。朱三爷不靠谱,朱二老爷和朱二太太也不靠谱,苏瑶所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而苏瑶真要争取,就会被人笑话。

张大奶奶见若玉面上似有叹息,伸手握住若玉的手:“我也不过就是说说而已,你是张家的掌上明珠,所依仗者甚多,你嫂子和你妯娌的争执,你可不能说句话。”

“嫂子也太把我当成还是当初的闺中女儿了。”若玉淡淡一笑,张大奶奶不由伸手点她额头一下:“我瞧着你长大的,难道还不能疼一疼你。”

“怪道不得人人常说,我们二奶奶啊,是最有福气的一个人。”秋兰已经笑着凑趣,张大奶奶也笑着对秋兰道:“你们二奶奶有福气,你们这些隔着的人才能有福气。”

“舅奶奶的话,我句句都记在心上呢。”秋兰笑吟吟地说着,若玉啐秋兰一口:“这时候又是舅奶奶了。”

“是,是,这时候啊,不是舅奶奶了。”秋兰故意顿了顿,才笑着说:“自然是,大奶奶好,大小姐也好。”

人一出来嫁,这些称呼都要改了,若玉和张大奶奶相视一笑,就算再想要昔日称呼,背了人,都不能用当年的称呼了,而是要笑着说一句舅奶奶,说一声姑奶奶。

“这称呼啊,不过就是说给人听的,在我心中,自然还是大小姐顶顶重要。谁都越不过去。”秋兰见张大奶奶和若玉面上似乎都有几分难过,急忙笑着又说一句。

“这才是好丫鬟,才是婆婆让你们陪送的缘由。”张大奶奶刚说完这句,就有人过来说,又有人送礼来了。

张大奶奶和若玉急忙去忙碌,秋兰跟着她们前去服侍。来往的侯府下人们,有些看到秋兰,也笑着称呼一声小朱嫂子,只有几个婆子会笑嘻嘻地叫一声秋兰姑娘。

这让秋兰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惆怅,终究,这时光,还是在抹掉自己之前在永平侯府的痕迹,等再过几年,就没有人还记得自己是秋兰姑娘,甚至也不是小朱嫂子,而是朱妈妈,是国公府的二太太身边最得用的人了。

永平侯夫人的寿辰,不光是收礼,还送出去了不少礼物,本府的下人们自然都得到了赏赐,有一份赏赐,是专门给独悠的,而且是苏弯亲自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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