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2 / 2）

“哦，这次不是。”

暮念歌被归海晟这一眼看得莫名其妙。

没等她问出口，鹿呦呦驱马过来与她交谈。

“所以你们从武林大会上离开，是不是掌握了灵燕窝与肃王有关的证据？”

暮念歌摇摇头：“也不是证据，就是一种猜测。我们趁着卿卿还在鹏展，先一步去秦幽投石问路。”

只不过投石问路后被石头反抽了一鞭子。

鹿呦呦点点头。

她这下也想明白秦幽的府尹大人为何对灵燕窝如此客气了。

灵燕窝的背后是肃王，府尹大人只怕早就站到肃王那边了。

“如此说来，灵燕窝素来与鹏展相敬如宾，这次突然发难，恐怕也是受了这位的授意。”

暮念歌灵光一闪。

突然意识到她跟着许昀离开的这个行为，可能是让肃王以为清昀山庄已经站到暮家——以及暮家背后的皇上这边。

而鹏展作为在江湖上名声最响亮的门派，若能被他收入靡下，足以与清昀山庄抗衡。

再加上灵燕窝的支持，清岑山庄一个山庄能在江湖上翻起多大的风浪呢？

即便是双方对垒，等分出胜负，他也早已举兵造反，夺得皇位了。

暮念歌歉意地看向鹿呦呦：“对不起。”

鹿呦呦疑惑：“怎么突然道歉？”

“我爹是皇上的人，如果不是我跟着许昀离开天都，他应该也不会派卿卿去找你兄长。”

鹿呦呦是聪明的，自然也想通其中关系。

她一笑：“这哪能怪你啊？怪只怪卿卿隐藏的太好，我兄长对她防不胜防。或者怪那肃王意图谋反，想要楚国不宁。”

“可是……”

“没有可是。即便是我父母兄长在世，听说这种事也不会坐视不管。灵燕窝与鹏展一战或早或晚，只不过现在被她率先出手而已。”

暮念歌心头一暖。

不是感动鹿呦呦在安慰她，而是感动楚国能有这样不论经过多少磨难，仍怀赤诚之心的子民。

一行四人不过半日便到达广陵。

相较于前一段时间的这里，除去在街道上拿着画像筛查的杀手不见了之外，大街小巷都开始售卖姜米、粽叶，还有五色绳。

还有半月是五月初五，端午节的一应东西在半月前便已经开始售卖了。

进入广陵后，归海晟并没有立刻带他们去落脚的客栈。而是先将马匹寄存，随后带着他们拐入人声鼎沸的东市。

东市多菜贩、屠户，都是些平民百姓的小本生意。

暮念歌好奇问：“你要带我们去哪儿？”

归海晟却神神秘秘的摇一摇扇子：“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三人跟着归海晟停在一处肉摊前，那位屠户瞧着五大三粗确是位女子。

那女屠户手下的刀快如闪电，双刀齐下，震得暮念歌把耳朵连忙捂上。

片刻后，那菜板上的五花肉便被切成细细的臊子，包入油纸中绑好。

“您的五花臊子。”

日头刚过正中，来买肉的客人不多。这位五花臊子一走，摊前就只剩下暮念歌四人。

暮念歌放下手。

归海晟上前一步，一把折扇收起，不住地敲击手心，打量案板上的猪肉。

“公子买点什么？”

那女屠户的声线柔和又不失沉稳，再配上笑意盈盈的神色，让暮念歌心生好感。

“老板，我来拿一月前在这儿定下的猪心。”

“猪心没有了，护在外面的排骨倒是给您留了个最好的。”

归海晟挑眉：“哦？你这排骨保鲜吗？”

“公子这话就外道了，我秋老板的肉，哪有不新鲜的？”

归海晟折扇一点：“拿给我包起来吧。”

“得嘞，做什么吃？给您切大块还是小块？”

前面的话归海晟答得倒顺，被问到这里时他倒是回过头询问另外三个人：“你们想吃什么样的排骨？”

他既然这般问了，暮念歌便也不和他客气。

“糖醋小排！”

“得嘞！”

秋老板应声，几刀下去快狠准的将那几块排骨剁成拇指长的小排包好。

“您的排骨拿好。”

归海晟付了钱，用扇子勾住油纸包的绳子，转而递给暮念歌。

暮念歌接过来，一行人离开东市，往西市的客栈去。

若说归海晟馋猪心吧，他最后买了排骨；若说他想吃排骨吧，他连碰都碰就直接把排骨给了暮念歌。

而且他与秋老板那通话说得暮念歌丈二摸不着头脑，一个猪心或者一扇排骨而已，用得着四个人一起过来拿吗？

而且归海晟付的钱……

暮念歌可是看着他往秋老板身边的篮子里扔了一整个沉甸甸的荷包的！

什么排骨那么贵！

暮念歌很想问，但街道上的人来来往往众目睽睽，她最终还是没开那个口。

客栈位于西市的北部，四人一进门便被店小二迎出来。

那店小二也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暮念歌与许昀曾借宿的孙大哥。

孙大哥瞧见是他们，兴高采烈地刚要开口，归海晟激烈地一收扇子。

那声音都快赶上小年的炮仗。

孙大哥立即转了口。

“客人您好，打尖还是住店啊？”

“住店，来两间上房。”

“得嘞！您里边请！”

四人跟着孙大哥上楼，暮念歌上楼梯时往正堂里一瞥，便看见窗边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人眼熟得很，正是当时同他们从天都回清岑山庄的纪庭。

纪庭正在嗑瓜子，他和对面的人似乎在比赛，每个人面前都有两座小山高的瓜子皮和满满一碟的瓜子瓤。

暮念歌正想着这俩人怎么这么莫名其妙时，纪霆突然抬眸，与她的目光对上一瞬。

只一瞬便落下，手上嗑瓜子的动作丝毫未停。

暮念歌收回目光，跟着前面鹿呦呦走上二楼，进到地字二号间。

归海晟要过排骨，从油纸包里取出一张纸条，手中的排骨则丢给孙大哥：“叫你家后厨做成糖醋小排送过来。”

“好勒！”

孙大哥接过排骨，出门时顺手将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