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出发（2 / 2）

天苍域上的修士最惧怕什么，答案无疑会是域外邪族，因为后者从上古到如今，给天苍域上制造的麻烦几乎数之不尽，更伴随有那史前的黑暗动乱，使知道内情的人都是忍不住胆寒。

即便是如今在天苍域上几乎可以横着走的涅槃境老祖，在提到域外邪族时都是为之色变，因为只有到了那个境界，才能接触到真正关于域外邪族的核心秘辛。

而身为赵家家主的赵辰天，实力虽说没有踏入涅槃境，但却也不容小觑，如今伴随着赵无极成为玄天殿最重视的弟子，获知消息的渠道自然就要比常人超出很多。

所以他对域外邪族虽然没有道方了解的那么透彻，但却也不能说对其一无所知。

并且在这域外邪族有可能再次降临天苍域的节点上，道方竟然是要送赵无极去域外邪族？

这与只身前往虎穴有何区别，天苍域上的强者对域外邪族避之不及，但眼下却是要让赵无极不退反进前往那在天苍域上几乎没有记载的陌生世界，赵辰天如何能放心的下。

“前往……”赵辰天足足沉默了有半柱香的时间后，才有些艰难的抬起头，看向道方，脸色已是有些苍白。

道方轻轻点头，有些事情迟早是要面对的，所以即便能体会此刻赵辰天的那种感受，但道方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因为这个时候赵辰天需要时间去好好消化这个看似有些惊骇的消息。

换做别人要是听到自己的儿子即将前往与整个天苍域的域外邪族，怕是早都将说话之人毫不留情面的轰出去了，那会还这般客气的说话，虽说赵辰天之所以如此冷静有一部分原因是碍于道方的实力，但却也不全是。

“唉，真的是去那里吗？”

季江拍了拍赵辰天的肩膀，而后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向道方的眼神中多了些许莫名的神色，但却是没有多少意外之色，因为他之前就有猜到道方让赵无极去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在整个天苍域所有人看来是地狱的域外邪族。

道方轻轻的点了点头，将目光看向赵无极，发现后者还是那般风轻云淡的模样后，忍不住道：“那里有需要他去完成的使命，所以他无论如何都必须去。”

季江虽然不知晓道方所说的使命是什么，但却是可以猜出一二，因为自从赵冷寂叛乱后，赵无极的实力就开始直线增强，就连当初被打碎丹田的赵辰天不但修为恢复，反而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预兆。

这些事情季江这些年来并没有问过，因为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有些事情即便是季江都不好去干涉，但却不妨碍他从这其中抽丝剥茧一些线索。

沉沉的叹了口气之后，季江也是随之沉默下来，虽然他从某种角度来讲算是赵无极的半个师傅，但这种‘家事’他一个外人显然不好插手，虽说在赵家从来没有人将他看为外人。

即便在内心深处同样不希望赵无极去域外邪族，但就如同道方所说的那般，那里有属于赵无极自己的使命，必须要他去亲自完成，所以哪怕明知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也得去闯一闯。

“非去不可吗？”

赵辰天沉默半晌后，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般，脸上的神色已经有所好转，但话音中的颤抖却是无法掩饰的暴露了出来，由此也可以看出赵辰天内心此刻的波动。

换做是平常，以赵辰天的实力，心境断然是不会有如此大的起伏的，但今日之事却是牵扯到赵无极的生死，所以即便他身为元丹境后期的修士，但终究却还有另外一层身份是赵无极的父亲，所以心中的起伏此刻已是足以用翻江倒海来形容了。

“非去不可。”

道方抬头看了眼神色复杂无比的赵辰天后，终于还是缓缓的点了点头，他相信以赵辰天的阅历，很快就能走出来，然后静静的在盘龙山脉等着赵无极的凯旋归来。

可以预料到的是，如果赵无极能顺利从域外邪族归来，并且拿到那个独属于阴阳道的禁忌道法，那么赵无极的实力必定会得到质的提升，说不定到了那个时候，一般的涅槃境老祖甚至都无法入赵无极的眼。

表面上看或许此行太过危险，但实则在巨大的风险之下，却同样伴随着天大的机遇，只不过眼下充斥在众人眼前的，只是危险罢了。

只不过这份机缘需要用生命去争取罢了，想必这就是真正的风险与收益并存，不可能说赵无极不去域外邪族，那禁忌道法就自动送上门来。

要知道从古至今多少修炼阴阳道的修士，最终的目标都是拿回那部属于阴阳一脉的禁忌道法，但那道法如今却仍然在域外邪族，从这其中就可看出这其中的艰难与否，否则从古至今多少惊艳才绝之辈也不至于没有一人成功。

“什么时候出发？”

赵辰天闭上双眼思索了片刻后，睁开眼睛看向道方，正如同道方所说的那般，赵无极有属于自己的使命，即便是他这个父亲都无法阻拦，但同时即便心结已经慢慢解开，但想要刹那间放下显然也并不可能。

毕竟赵无极几乎就是赵辰天的天，他还等着赵无极成为绝世强者，他还等着赵无极为他养老送终，他还等着做爷爷，他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在等着赵无极去做。

“天亮。”

道方把玩着手中的酒碗，轻描淡写的出声，并没有多说什么，剩下的时间就留给赵辰天，让他慢慢去消化今天听到的消息。

赵辰天微微点头，而后深深的看了眼欲言又止的赵无极后，缓缓的离开了大殿，那背影在通红灯火的映照下显得特别萧瑟，似乎赵辰天在这一刻突然苍老了好多岁一般，一下从中年进入了老年。

甚至无形间那背都是驼了不少，这一幕让赵无极内心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的意味，但是为了让自己的实力变强，为了拯救整个天苍域上的众生，他就必须前往域外邪族，不仅是为了他自己，更是为了在大劫来临前有能力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

因为他不想在看到有任何自己身边的人离开，也不愿意身边的任何人受到伤害，或许这种想法有点自私，但却是赵无极此时此刻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不远处的季江走过来拍了拍赵无极的肩膀，眼中满是欣慰之色，当年那个他带着前往曲阳城历练的少年，不知不觉已是将他超越，并且还势头不止的向着更高的层次迈去。

这让季江十分的欣慰，赵无极在长大的同时，他也在慢慢变老，如果说阴阳给了赵无极重生，那季江才算是带赵无极走上这条修行路的人，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季江才是赵无极的第一个师尊，阴阳只能算第二个。

“尽力就好，最少也也要保证活着回来。”

深深的吸了口气后，伴随着话音的落下，季江的身影也是消失在了原地，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直至赵无极离开了许久之后，季江才重新回到赵家，而那个时候的季江，已经是真真正正的涅槃境老祖！

没有人知晓在那段日子里季江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只知道随着岁月的流逝，季江脸上的笑容却是越来越多，完全没有丝毫涅槃境老祖该有的架子，甚至临终时，半只脚已经踏入了更高的境界。

赵无极强忍住眼中打转的泪水，狠狠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出声许诺什么，但修长的五指却是狠狠的握笼，手臂上的青筋更是如同龙须般暴起，甚至连周围的空间此时都是微微颤抖。

待的季江消失后，道方缓缓起身，看了眼季江离去后的方向，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而后呢喃道：“竟然是要走那条路吗？”

“也罢，既然相遇就是缘分，老夫就送你一场造化。”

话音缓缓在心中落下后，道方慢慢闭上双眼，在道袍内的手掌轻轻挥动，一道无形的涟漪就以道方为中心扩散而出，旋即一道紫金色的光芒便是从道方的指尖上激射而出，向着季江离去的方向而去。

这道光芒以及那神秘的波动，即便赵无极站在道方身边都没有感受到，似乎两人在这一刻完全不在一个世界般，以赵无极如今恐怖的实力和阴阳道敏锐的感知竟是连丁点的蛛丝马迹都没有感觉到。

做完这一切后，道方缓缓睁开双眼，抬头看向天苍域西北的方向，久久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原地之中，没人知晓此刻的两人都在想些什么，直至东方的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后，道方才是微微叹了口气，而后说道：“走吧。”

赵无极没有出声，而后转身环视一圈，似乎要将赵家的格局彻底的记在心中，虽然早已经烂熟于心，但赵无极却还是忍不住一眼一眼的看去。

约莫十息时间后，赵无极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而后对旁边的道方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两人的身影便是模糊起来，下一霎，两人的身影便是彻底的消失在了原地。

唯有大殿内那酒桌下的青石地砖上，不知何时多出了龙飞凤舞的打字！

“我一定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