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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灯火葳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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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在叉路分道扬镳。

夏临带着假季应奇回大理寺,临水县衙那边有刑部护送,加之杀手姑且以为已完成任务,理应不该有什么差池。

季有然回到部中准备接受尹尚书的诘责。

沈砚则跟随两人去牙行。

几日未归,牙行中似蒙了一层淡淡的尘。

长福点了灯,又拂了拂凳面,让他二人上坐。

苏昭以前其实是有些洁癖的。

养在深闺的大小姐,一言一行都被簇拥服侍。

况且她还有贴身婢女舒仪。

舒仪是管事的女儿,家生子,曾是母亲的婢女,大她四五岁,母亲过世后便转而服侍她。

后来管事病故,父亲性子孤傲念旧,选的人皆不合意,慢慢就由舒仪当起家。

说是婢女,亦是管事。

舒仪性情稳重得体,举家都不敢管教的大小姐,也能温声劝诫。

亦友亦姐亦母。

只是后来那夜,舒仪跪在她面前,强行和她换了衣衫,将她压在已死的仆从身下,用血抹满她的脸。

而后推开门,一步步走向深处火海。

最后的视野中,扶着门扉回望的女子,眼里盈满泪水,唇边却是带着安抚的笑意。

在被父亲责罚而委屈时,

在因母亲过世而哀恸后,

在为情所困的迷茫间,

舒仪都是这么笑着望她。

仿佛只要有舒仪在就万事可安。

然而天幕撕裂一道光闪。

她从昏迷中骤然醒来,猛然伸手,想拉住那渐远的身影。

却已不在家宅,而是身埋累累残尸间。

污泥血瘀沁透,腐肉断骨横错。

万千雨线似银针刺入残破而灼热的皮肤。

从那后,她的洁癖之症就改了。

苏昭忽然陷在了万千情绪间,一时怔忡在原地。

沈砚连唤了她两声,她才抬头。

一灯之隔,烛火葳蕤,浅金光晕顺着他温润的眸,清削的颌线流淌。

眼前人仍是当年模样,而她却从骨至肉都寻不到一似曾经痕迹。

她霍然起身,“我这便去取解药。”

解药藏得隐蔽,她和长福好一通翻找才寻到。

等拿着解药出来,沈砚手肘架在桌案,撑着额角,微阖双目,似是入眠。

连日奔波与紧绷,饶是苏昭已是靠心力强撑,况且他还带伤。

目光不觉盯在他的胸前,这才注意,竟真的有丝丝血迹渗出。

想来是与埋伏之人交手时挣开。

可刚刚他行事言语一派自如,全然不见分毫端倪。

难道这人真没有痛觉吗?!

苏昭抿了抿唇,最终还是于心不忍地又取了止血的伤药和布带,轻声走到他近身,半蹲下,打算替他擦换。

却猛然被突伸的手扼住喉咙,沈砚瞬时睁开的眼如出鞘的剑,杀气擦过,却在看清来人后骤收。

“苏掌柜?”

苏昭捂着脖颈咳了几声,手中之物撒了一地。

沈砚循声看去顿时明白,忙道:“抱歉,多年习惯,一时失察,苏掌柜见谅。”

苏昭没好气道:“随手杀人的习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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