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偷听（1 / 2）

周稻恍惚间睁眼，发现已经到了各位宾客轮流上去说“节哀”的环节。

她赶忙找了个空地排上队。

然言语终究苍白，周稻看见何郡守与何小龙的时候，发现他们眼睛肿得不成样子，但却已经没有一滴眼泪了。

毕竟眼睛早就哭干了。

周稻沉重道：“节哀。”

何郡守听见她的声音，哑着嗓子说：“请留一会儿。”

虽然不知道何郡守是有什么要紧事需要托付，周稻还是很顺从地点了点头。

她转过身，找了个空地呆着。

待只剩下小部分人之后，何郡守一个接一个地谈话，周稻因为个子和地方的原因，自然而然就成为了最后一个。

但是就这么一会儿，周稻都发现剩下来的那些人，恐怕身份都不一般。

尤其是这其中似乎还有兰心的父母。

“姓何的，你害死了我女儿还不够，还要把我外孙拐在你身边是不是？”那老媪扯着嗓子，淌着泪。

何郡守在她的面前无地自容。

他确实是没有照顾好兰心，只是按照约定每月供钱，并没有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

谁知这一次关心，便是见到兰心的最后一面。

他鞋都要跑破了，终于在兰心父母的家里找到了她与何小龙。走进去的那一刹那，他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两位老人。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说着，她两眼一花，就倒了下来。

这下老翁更是坐不住了，他着急地扶住自己的老妻。但是不善言辞的他并不知道应当如何责骂眼前这个男人才解气。

何小龙从悲伤中抽身。

老翁问：“小龙，你跟谁走？”

他还没有时间思考这个问题，只觉得茫然无措，生活都变得虚无起来。

因为母亲走来，让他真的对生活少了很多真实感。

那样的一个人，就离开了吗？

他是有见过母亲身体不适的样子，但无论他如何询问，母亲都说没事，也未曾找个医馆看病。

现在想来，是母亲为了省下钱留给自己，才不去医馆的吧。

“小龙，你回答我呀！”老翁几近崩溃。

“我……我……”何小龙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就被推到了这么难以回答的问题前。

但他想到了母亲最后朝自己说：“小龙，勿要赖着你爹，我们终归是没有名分的人！”

于是两道泪顷刻间流了出来，他听见自己说：“我跟你们走！”

何昌辰没有力气挽留，他只能目送着另一个对自己而言十分重要的人也离开了自己。

最后他走到了周稻的面前。

周稻在等着他开口。

“周姑娘，真是让你见笑了——”他自嘲地笑着，疏于打理的胡子和头发丝让周稻惊讶，这还是之前她见过的何郡守么？

“我曾经有那么多次机会与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厮守终生，但是却因为世俗的眼光，碍于一些礼节，或者是脸面……我现在想起来便觉得可笑。你知道吗，直到现在，我眼前还能看到兰心的脸，她躺在**……”他所说的话已经具有跳跃性。

周稻知道他确实是悲恸。

“所以你终于明白，人活在世，应该珍惜眼前人的道理了吧。”

明明周稻就近在眼前，但是这么深沉的话，听起来倒让何郡守觉得是从远方飘来的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