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四喜的秘密（2 / 2）

四喜撇撇嘴，道：“不肖问，定是顾二小姐了。打上次围猎回来，她就没消停，听她身边的说，她日夜琢磨她姐姐生前擅长的曲目呢，说是连这几日穿的衣服，都是仿着人家生前的样式做的。”

沈姣盼听了，把双手拢在面前，若有所思，“莫非她真是想要进俞家的门？”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就是不知道世子怎么想。”

“世子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次老爷和夫人肯定会点头。”

沈姣盼想起前几个月因为纳妾的事与俞瑾周闹了许多别扭，如今却不敢再轻举妄动了，不如听天由命。“走一步看一步吧，”她轻轻叹气，“四喜，去把我针线拿来，我有个荷包没绣完呢。”

四喜看着绣了一半的荷包，心觉奇怪，问：“看着是个男人的样式，给世子绣的吗？”

忽然的提及让沈姣盼一下子想到那天围场的一幕，忽得红了脸，幸而四喜大大咧咧没发现，她忙解释：“是给瑾卓的，瑾卓要去文山拜访一位名师，来回路途不算近，跋涉奔波的，母亲前日去给相国寺求了道平安福，我正好给秀个荷包，这样随身带着方便。”

“三公子要出远门？”

“是呀。”

四喜故作镇定，道：“眼看这天一日冷过一日，路途遥远，为什么不等开春再去？”

“古人程门立雪都是有的，更何况现下还没到隆冬，只是冷点远点，阻碍不得。”

“那衣物钱财可得备足。”

“自然会备足，瑾卓怎么说都是莱国公府的小公子，这些是缺不着的，哪用得着你操心？”

“我……我只是觉得三公子极少出远门，该想周全一点，人家三公子平日对我不薄，我这也是知恩图报不是？”

沈姣盼并未觉得异样，只是笑笑，道：“这会子你倒是讲起大道理来了，真是大言不惭。不过我得麻利点了，不然送不出去了，晚些时候你去拿给瑾卓。”

沈姣盼紧赶慢赶，天擦黑的时候，才把这荷包秀好交给了四喜，自己读了会书方安心睡了。

又过一日，瑾卓一大早便就启程。

家里人都聚集在门口送他，瑾卓一一告了别。

到沈姣盼时，瑾卓笑道：“辛苦了嫂嫂半夜赶工，还遣了四喜姑娘昨儿连夜送来，又是香囊又是果子的，多谢嫂嫂。”

沈姣盼柔柔地笑，只道一声“珍重。”

待回了房，她脸色却阴沉起来。

四喜不知发生了什么，在她身边忙碌着。

“你惯来是有主意的。”

四喜添碳火的手陡然一颤，心虚道：“夫人……”

“我明明早早就把荷包赶出来了，你晚一天送本也是无妨的，可是偏偏多了一盒果子，我何时做过果子？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背着我瞒着我的？”

四喜眼下慌了，她普通一声跪了下来，“四喜知错，请夫人责罚。”

“责罚？”沈姣盼更气起来，“我责罚你做什么？我责罚你又有什么用？还是说你觉得，此事大不了受我一通责罚，我不管就万事大吉了？”

“我只是怕夫人生气。”

“你自小就陪着我，如今在这偌大的国公府相依为命，遇上事你不同我讲要同谁讲去？”

四喜再开口已带着哭腔，道：“我知道夫人是定然不会允的，与其说了徒增您烦恼，不如不说。”

四喜惯来是个大大咧咧的，从来没有这样过，沈姣盼看得心疼，也顾不上生气了。

她弯腰讲四喜扶起，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细声细语道：“四喜，我知道你向来率真，可你须知道，你是跟着我嫁过来的，若真要跟，也是要跟着世子的，我本不介意这些，不过是觉得国公府礼教严，世子心思又不在我们这里，你做了妾，那便是如进了铁狱一般，定过的不舒心，只想着等你有了心仪之人，体体面面给你发嫁，定不会让你过得差。”

说到这里，沈姣盼眼里也有泪光闪动，她接着道：“瑾卓虽非嫡子，却也是国公府的公子，谁人不知他勤勉用功，要荫官可得荫官，不要凭自己也是仕途光明，京中贵眷，多少托人打听的，父亲母亲都不应，那是铁了心要找个千般好万般好的人来配，如今你的心思，纵然是我出面，那也是成全不了的。到时候旁人不会怜你一片真心，只会说些难听的话……”

“我知道，人人都会说我痴心妄想攀附高枝，寡廉鲜耻罢了。”

“你以为就这样？我已是血淋淋站在你跟前的，旁人说的那都不是闲言碎语，而是刀子，一句一句都是划在女人家身上的！你可知这样活着有多煎熬？这都不说，倘若真有风言风语传出来，父亲母亲定要保全瑾卓，到那时，别说留在国公府，就是你的小命都难保！这让我如何是好？”

“夫人……”

“该说的话我都说了，怪只怪我太没能耐。以前是我纵着你，但这件事万由不得你，你是能憋进去也好，哭出来也罢，总之那些个念头通通打消，以后都不许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