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当婆婆的心思（1 / 2）

原是这日回了家，俞瑾周也被邱氏叫了去。

邱氏依旧是摆弄着她的香炉，香灰还散发着淡淡余韵。她嘴上不紧不慢地说道：“丰州来信，不日顾家人就到了。”

“来接歌歆？”俞瑾周不以为意地喝着热茶。

邱氏点点头，“说是这么说，但我是不舍得歌歆走的。”

俞瑾周一听这话头不对，只道：“母亲，家里这么多孩子，何苦一定要留下歌歆呢？”

“何苦？”邱氏笑起来，“我何苦，你不知？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

俞瑾周敛了神色，问：“难道母亲就没有想过，顾家门第虽不算高，但也是正经人家，诗韵来家里是做过正头夫人的，歌歆来了，置于何地？”

邱氏悠悠叹气，道：“傻儿子，这么要紧的事，我怎会没想到？母亲自然不是强人所难的主，凭咱跟顾家的交情，怎么能让她吃亏？不瞒你说，此事，我是早就问过歌歆了的。三公子的夫人抑或是世子房里的贵妾，任她选。”

“所以……她选了我？”

邱氏点点头，“这孩子是真的对你有意，她本来也是犹豫了许久，后来还是在南平的时候，她落水，你救了她，她才下定了决心的，昨日我又问，她也说了，只要俞家不嫌弃，你不嫌弃，她自是没什么好说的。见她有这份心意，我也算是有了点安慰，至少你身边，总要有个知冷知热的。”

“我不是有阿盼了吗？任她选，母亲倒是不亏待她，可是怎么不问问 我选不选？”

邱氏手上的动作停下来 ，笑道：“什么你选不选的，你是个男人，谁说有了阿盼，就不能有歌歆？这么好的姑娘，我可舍不得让别人娶回家去，她愿意留下，我心里巴不得呢！”

俞瑾周心里十分郁闷，上次同歌歆讲了那么多，他原先以为，她消停了几日，已经断了念想，听邱氏话里的意思才知道，她竟还是没有死心。他很是无奈地叹了声气，又道：“歌歆她毕竟是年幼，这个年纪，面对婚姻大事，犯了糊涂也是有的。”

“是了，所以等顾家来了人，还要好好商议……”

“母亲，儿子认为此事不妥。”俞瑾周直言。

“你是不是担心阿盼？你放心，今天一早，我也同阿盼说起了此事，你也知道，这孩子向来是通情达理的，她说了，为着这个家好的事情，她都是甘愿的，说起来，本来她也是给你张罗了两个，偏偏都不合你心意，我也只能一把年纪亲自出面了！”

俞瑾周听了，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邱氏，声音中压抑着愤懑，质问道：“母亲同阿盼说了此事？莫非母亲以为自己这样做还是极通晓事理的？儿子想问，若阿盼真的不愿意，依她的性子，如何对您说出一个‘不’字？难道这些，母亲会想不到？还是说母亲觉得，只要阿盼这个做少夫人的应下了，你这个做婆婆的就不算是强人做难，大不了日后她有什么怨言，你都可以说一句‘当初早就说好了’了事，您大可以摘得一干二净，至于她是真心实意还是委屈求全，根本就不重要！”

邱氏的心思被看穿，一时感到窘迫，不知该如何辩解。

俞瑾周接着道：“阿盼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母亲在想些什么？在这个国公府里，她的一言一行，无非都是在顺着您的心意罢了！纳妾的事，你倒是三番五次问歌歆的心意，却从来没有真正在意过阿盼的想法！母亲，您也是给人做夫人、也是给俞家做儿媳妇的，平时在这个国公府里，日子过得自在，可是回了南平，面对祖母的训诫，您何尝不是要忍气吞声，您明知这种滋味不好受，怎么不能推己及人，对自己的儿媳妇好一些呢？”

邱氏有些恼羞成怒了，她手下重重拍了桌子 ，香炉里的的香灰一片散漫零乱，扬起一片灰尘。

她咬着牙半天，呵斥道：“我的儿，我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竟让你这般数落起来！说到底，纵是我千不好、万不好，那还不都是为了你？你同你那个少夫人，天天分房睡，这样下去，是要断子绝孙？一个把我儿子晾在一边的女人，还是个弃妇，我对她，还要多好才算？”

俞瑾周愤然起身，“旁人也就罢了，您是我母亲，是长辈，怎得也能说出这样的话？倒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您无非是对阿盼的过往心存芥蒂，你知道她处处都是好的，却还是打心眼里瞧不起她，歌歆哪里好？只不过因为是诗韵的妹妹，你就高看她一眼，觉得她比阿盼好，可是母亲呐，您别忘了，阿盼才是儿子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