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长姐如母哪种母（2 / 2）

沈姣盼听完也不过是点点头，道：“我不懂规矩，让夫人见笑了。”

“罢了，少夫人也不必说这些虚话，我今日来所为何事，你我都是心知肚明，咱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夫人是为了向家夫人而来吧。”邱氏道。

“正是。我知道，我那妹子如今是犯下了滔天大罪，罪不容诛。但我这个做姐姐的，又且能看着她被流放？我今日拉下了老脸登门，只为求莱国公府饶她一回。”

邱氏抿了抿嘴角，道：“锦宣夫人的一片苦心，感人至深，只是这罪名是刑部定下的，也是圣上应允的，这让我们怎么饶？”

“她开罪的是你们莱国公府，你们自然可以去圣上面前说两句的。”

“夫人，”沈姣盼打断了她，眸子中充满冷漠，她道：“向夫人违反的我朝的法纪，不是莱国公府的法纪，莱国公府可开不了这个恩啊。”

“少夫人是不肯帮这个忙？”锦宣夫人似是失去了耐心，也或许是因为沈姣盼的不留情面而恼怒，她的语调冷了下来。

“以夫人您的地位和威望，应当是直接求到了圣上跟前的，但今日您既是来了府上，想来，圣上也没应允吧？”

“圣上乃九五之尊，一言九鼎，他若是真的允了，那就是自打脸面了，他不允也在情理之中，可是莱国公府不一样啊，如今世子已证清白，官复原职，即便是放过我妹子这一回，也未有损失啊，还能赚一个宽厚仁慈的贤名，何乐而不为呢？”

“夫人此言差矣，若是我们赚了个宽厚仁慈的贤名，那还了我们清白的圣上这番算什么？夫人这番说辞，既无诚意，也不厚道。”

“你……”锦宣夫人语塞，她瞪着沈姣盼，只问，“那你究竟是想要什么？”

“夫人是不是糊涂了 ？今日有事相求的是您，不是我们，何来我们想要什么这一说？我们家想要的，无非是公正清白，这些，圣上皆已恩赐。”

“那你们就是不肯放过我妹子一马？”锦宣夫人知道沈姣盼是个难说通的，便又转身看向邱氏，逼问道。

然而还不待邱氏说话，沈姣盼却又接话了，她问：“夫人，向夫人不过是得了她应有的惩罚，人做了错事，便要承担相应的后果，天子犯法还要与庶民同罪呢，向家夫人就不可？同样是我朝律法，为什么别人受得，她受不得？”

“旁人是旁人，我的妹妹就是受不得！”锦宣夫人气急道。

沈姣盼轻轻叹气，她抬起头，直视着锦宣夫人，忽然发问：“向夫人今年是什么岁数了？”

锦宣夫人不知她因何有此一问，答道：“今年五十整。”

沈姣盼点点头，“她五十了，那你们就是做了整整五十年的姐妹了，这五十年，您应该过的不容易吧？”

“你为什么这么说？”

沈姣盼笑笑，道：“自打与夫人相识以来，光是同我们家，这就已经是夫人第二回替妹妹求情了，同别人家的我们不得而知，但想想，给自己的妹妹擦屁股，应该成了夫人的家常便饭了吧？”

“长姐如母，这些，不都是我应该做的吗？”

“夫人这句话说得对啊，长姐如母。夫人应该知道，原先在在家中，我也是个做姐姐的，我那个妹妹生性顽劣，从小也没少闯祸。实不相瞒，起初，我也像夫人一样，她一闯祸，我就去向父亲母亲求情，可是渐渐地我发现，这情一求起来，就没完没了的了，似乎永远也没有止尽，夫人可知是为何？”

“为何？”

“为何呢？因为她觉得，她有了我这张挡箭牌，便可以肆无忌惮了，反正犯了错托我去求求情就好了，她自己毫发无损，自然没什么好忌惮的。”

锦宣夫人听到这里，低下了头。

沈姣盼仍是道：“虽说长姐如母，但母亲，也分什么样的母亲，有溺爱孩子的，也有严厉教导的，不知锦宣夫人选了哪一种，反正我后来意识到这些，就再也没有纵容过舍妹，有时候甚至还会像父亲母亲那样严厉教训，直到她长记性为止，果然，不出两年，她身上的那些毛病便全都改了，如今坐镇东宫也游刃有余。”

锦宣夫人又有叹气，道：“你说的对，我这妹妹，是我太纵容她了。”

“夫人您今日替她求了这个情，她免了流放之苦，只是不知道下回，她闹出的又是什么事端？”

邱氏点点头，看着锦宣夫人的道：“夫人不忍自己的妹妹受那流放之苦，自然是人之常情，我说句不中听的，流放虽苦，好在还留下了一条性命，总比后面再闯下杀头的大祸好啊。”

锦宣夫人抿了口茶，沉吟许久，终于抬头，道：“老身，在此谢过二位了，我那妹妹，以后就让她按照正确的路，走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