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北方(2 / 2)
再后来她觉得自己淡忘了,她来自哪里,她为什么来,那些被伤透的地方慢慢愈合并且长出了新肉。
她无数次想给夏静打电话分享她的所见所闻,想问她最近怎么样,想让她也过来这里。好几次拨出去的同时又按掉。她当然相信夏静,却也深知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有通天的耳目。
还不是时候,再等等。不知道夏静有没有忘记那个人,有没有新朋友和新感情。
明天就是七夕,又要忙了。
白梅今天也来帮忙,她做什么都很利索,又快又好。
在白梅三番五次的逼迫下,她不得已写了广告牌。俗,真的俗,太俗了。她甚至不能坦然的拿出去,拿着牌子在玻璃前张望了会儿,看到前后没人,她才推门出去。怎么看怎么别扭,她频频摇头,真的太俗了,她做不到,她又拿起了牌子打算搬进去。
“江小姐。”
她有些慌张,生怕人看见她手里那丢人现眼的广告牌,尴尬的回头,登时又笑了。
江林晚围着一件粉色的围裙,秀泽的长发宽松的挽在脑后,头顶还有几片绿叶。当真是花房姑娘,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新月一头栽进了碧水里,看来北方的水土也很养人。
“领导来了。”江林晚推开门站在一侧等着他进去。
“还习惯吗?”周荆北看了眼她头顶的绿叶,又收回了目光。
“习惯。”她指了指白梅,“我的朋友,白梅。”
白梅已经看直了眼,她无数次幻想的,她要爱的就是眼前这样的男人,成熟,挺拔,硬朗,英俊,风姿昭昭,如梅似竹。
“你好。”他得体的微笑着,坐在柜台的椅子上,顺手翻起了账本。
江林晚偷偷笑着,推了推白梅的胳膊,钢铁直女大概要软了。
“晚晚,我走了,上班迟到了。”白梅的脸通红,看都不敢再看谁一眼,就跑走了。
江林晚嗤嗤笑着,这大概是白梅第一次害羞吧,平时倒拔杨柳的鲁智深也开始脉脉不得语了。
“你平时对账吗?”周荆北还翻看着,江林晚看过去的时候他恰巧挑了挑眉。
“当然对,记账不就是为了对账。”她还在剪着,今天要把这些包装完,“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任务吗?”
“嗯。”他应了一声。
“不会是缉拿毒贩什么的吧。”她嘴里咬着一根绳子,口齿不清的说着。
周荆北也看不明白了,合上账本便走了过来。
“保密。”
周荆北终究是看不下去了,伸手拿掉了她头上的叶子,动作轻的她都不曾发觉。
他这十几年何曾有过这样悠闲懒散的时光,待在一个小小的花店做劳工,夕阳的光撒进来,满室的花影花香。她们并没有过多的话,他不曾提起南方,她也没有问过。她安静的剪着花枝,整个人都泛着柔和的光,娇嫩白皙的皮肤在玫瑰的衬托下,真真令花容失色。
周荆北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她顽皮狡黠,不露痕迹的撒谎,熟稔的喊他哥哥,仿佛他们早就见过千百回。而最后一次见她,她满脸满眼的死寂,容颜枯萎,萎靡憔悴,她向他求告,央求他帮她离开这里,不是没有女人在他面前哭过,也梨花带雨,声泪俱下,就算心有不忍也总能忍住。
那天有雾,**雨霏霏,她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南北会所的门口,他看见她的一刹那突然觉得这天气,晦涩暗淡惹人心烦。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他很清楚她有求于他。他又不是警察,可以管的了那么多闲事,他礼貌的向她微笑颔首,脚步却不停,几步便路过了她。他是分得清公私的人,席间听的认真也说的有理,每次都是这样。
离场的时候已经10点,整整三小时,他没想到的是她还在门口,这哪儿是有求于人分明就是胁迫,他若不答应就是断送了一个女孩的性命一样。
他从未见过这样难缠的女孩,他之前怎么没发现她是这样难缠的性子。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