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李虎（2 / 2）

“没点军纪。”

李虎听了越发难受。

他沉默了。

颜痕倒是看出了他的不痛快。

借口要送他，便跟虞嘉宁先告辞，带着李虎走出门。

两人走在潍城这片土地上。

枯黄的落叶一片片卷曲在地上，踩上去便是“喀”地一声脆响。

李虎的步子有些缓慢。

细看过去腿有些一瘸一拐，不是很明显。

但也无法忽略。

犹豫了良久，他还是忍不住开口。

“颜…颜大人，对不起。”

颜痕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

“这些年你每见我一次都要提一次，你这人有完没完！像个娘们一样唧唧歪歪。”

李虎知道他这副模样是安慰自己。

垂下了头不再言语。

颜痕叹了口气。

“过去的事我都不在乎了，如今我可是陛br>

李虎的头垂得更低。

几乎是嗫嚅道，“若不是我，将军现在还是将军。”

颜痕“哼”了一声。

眉间有一抹郁色。

“即便是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不是你，换成另外的兄弟，我也会出手。”

“你不要一直放在心上。”

他话中安慰的成分太明显。

李虎垂着头，没再说话。

颜痕也知道这件事在他心里是一个结。

这样的话他说了不知道多少次，可李虎就是耿耿于怀。

也没办法。

总归要他自己想通。

又安慰了他几句。

颜痕才有些疲惫地走向在潍城租住的那个小院儿。

接近冬日，吹来的风并不暖和。

带着几分渗人的凉意。

颜痕踩在落叶上。

每走一步便发出“喀”地一声脆响。

老实说。

他真的很喜欢潍城的风景。

他的家乡，和潍城很相似，曾在边塞的一个破落小村庄里。

可惜。

铁蹄来去。

羌人的军队扫平了那片土地，所有的风景尽数化为尘埃，掩埋在无尽的黄沙之下。

只剩荒凉。

曾几何时，颜痕很用功的练武。

他十一岁从军。

从伙头军到骠骑大将军。

这一路他走得太长，也太累。

从刀光剑影烽火狼烟中闯出来。

为的便是多杀一点羌人。

为他的父母报仇。

他甚至喜欢战场上血腥的味道。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这是岳将军的壮志。

也是他的。

可一切的一切，骤然而止在七年前的一场剧变。

也就是李虎腿瘸的时候。

颜痕觉得自己没资格抱怨什么。

比他苦比他凄惨的人太多了。

像李虎，腿都断了还依旧坚持镇守在边关。

为的了他当初给自己的一句承诺。

只是未免有些遗憾。

他也想和兄弟们一起，继续在战场上杀光那些侵略过他们土地的人。

他一步步走近小院门口的时候。

出乎意料的是。

阿九背着手站在那里。

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颜痕，你是不是不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