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三年（2 / 2）

皇后愣了愣，却没有反驳，她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那个孩子怎么办？你和阿宁如今这样，怎么能照顾得了他？”

这个问题，曲沉沙自然也考虑清楚了。

他忽然弯下腰，双膝跪地对着皇后行了个大礼。

他们姐弟俩私下里从未有过这样的行为。

皇后下意识便想将弟弟拉起来。

曲沉沙却有些固执地拜首，“阿姐照顾了我半辈子，我本不该提这样的要求，可我如今真的别无选择。”

“我全部的精力只能照顾阿宁一个人，我愿陪她四处求医问药，直到她重新恢复正常，眼里能看见我。”

“我们的孩子，只能托付给阿姐，请您原谅我的自私和不负责任。”

重重的一个头磕在地上，曲沉沙伏在地上。

头一次表现得卑微若尘埃。

皇后无言。

她知道自己弟弟的固执。

但凡他做的决定。

绝没有更改的余地。

她看了虞嘉宁一眼，忍不住轻轻叹息。

这同样是个苦命的女孩儿。

本以为一切尘埃落定，她能够和云知双宿双栖。

可命运最是会弄人。

皇后的心上宛如压了重重的一块大石。

不过她终究是心软的。

无论是对阿宁，还是对曲沉沙。

“你们走吧，能走多远便去多远，我只能拖住陛下一时。”

这是她能做出最大的让步。

假装不知。

然后送人离去。

曲沉沙有一瞬间的迟疑。

他顿了顿，“存清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跟长公主解释。”

皇后摇头苦笑，“若回了京都，你根本走不了。”

“长公主的脾气，你应该很清楚，失去存清对她来讲是多么大的打击！”

“若你还要带走嘉宁，她更不可能放过你。”

曲沉沙当然也很清楚。

皇后怜爱地看了虞嘉宁一眼，“你且先带她离开吧，长公主那边我替你去告罪！”

曲沉沙闻言抬头，眸中是一片愧色。

皇后却只是拍了拍他的头笑道，“阿姐替你收拾过多少烂摊子了？也不差这一回。”

这一句话。

让曲沉沙再也不能反驳。

他再一拜首，随即牵住自己妻子的手，转身离去。

再没回头。

皇后看着两人的背影，眸色沉沉，眼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忧愁。

此一别。

不知何年能够相见。

归期无定。

曲沉沙离开之后。

宣威军群龙无首，还是颜痕站出来稳住了局面。

他继任了曲沉沙的位置，统帅三军，却坚定地拒绝了宣威将军的封号。

留着等待一个似乎永远不会归来的人。

主子们一夜之间销声匿迹，阿九懊恼不已。

却根本没法追踪曲沉沙和虞嘉宁到底去了哪里。

只能留在皇宫，留在小主子身边。

替他们守着这个稚嫩的婴儿。

三年之后。

在颜痕百般的恳求下，皇后询问了阿九的意思，最终给两人赐婚。

曾经宣威将军府最娇蛮任性的女暗卫，也找到了人生的归宿。

阿九成婚那年。

小世子已经会牙牙学语了。

他像个小大人一般。

牵着阿九亦步亦趋，将这个几乎从小看着他长大、当成亲姐姐一般的人。

交到了另一个男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