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求生（1 / 2）

冷风在冰面上刮过，秦暮雪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前方。

她一点一点地往前爬着，小心翼翼的，四肢仿佛都被冻僵了，只机械地重复着一个动作，她要爬到对岸去。

“你疯了！”

楚离月咬了咬牙满脸怒意，他带着半副黑色的面具，仅剩的那只眼睛里闪着幽黯的冷光。

早知道秦暮雪想要趁机逃走，他当初就该饿死她。

而回答他的只有簌簌的冷风，夹着飞雪扑面而来，划过他冷硬的下颌，以及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

楚离月脚尖抵着一个石块，若是他愿意，他能轻易踢动这石块砸向冰面，到时候秦暮雪就能随着碎冰一起落水，就算不死，也能冻她一个透心凉，这是她该受到的惩罚。

这石块他应该踢的，理智告诉他应该这样做。

可看着那抹艰难爬动的身影，她是那么瘦弱，那么单薄，却又那么努力地想要活下去。

楚离月这时也明白过来，原来她装作不进吃食，就是在等待着这样一个机会，可以逃出生天的机会。

他突然间便想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个在冷宫里求存的他，即使活得猪狗不如，也想要活下去。

眼前的少女和那时的少年，他们的身影似乎奇迹地重叠在了一起。

楚离月咬了咬牙，最终将那石块踩在脚下，狠狠地碾成了粉末。

他抱臂站在岸边冷眼旁观，若是秦暮雪能够爬过去，那就算是她的本事，或许他心情好了就会放她一马。

若是她爬不过去，那就是她的命！

快了，前面就是岸边了，秦暮雪觉得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全身已经冻得麻木，她没有停下来那都是因为求生的本能。

她不想受制于人，也不想再成为楚离月要挟凤千山的筹码。

“凤大哥……”

秦暮雪有些晕，她又咬了咬牙，直到嘴里传来一阵腥甜的味道，她的意识又清醒了几分。

不过她觉得自己身下似乎有什么在拱动，细碎的，但是却很密集，有些似乎还透过她敞开的斗篷往她怀里钻。

那冷浸的滑不溜秋的感觉让她意识到，这些是鱼，是钻出冰面的鱼。

一瞬间，秦暮雪的脸色尤其苍白，她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动作，但那些鱼儿迫不及待地想要钻出冰面吸取氧气，这种渴望让它们争先恐后，汇聚成了一股不可抵挡的洪流。

咔……咔咔咔……

冰面的蛛网急速裂开，秦暮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沉，她甚至已经感受到了那冰冷的水浸进了衣服，冻得人骨子里发寒。

不要！

对岸离她也只有那么一人宽的距离。

秦暮雪的眼中迸发出对生的渴望，她猛地站了起来，脚踏浮冰，就想要往对岸跃去。

可浮冰晃动根本无法承受她的重量，眼看着她的手就要够到岸边的枯草，可浮冰一歪，秦暮雪的身形也跟着歪了下去。

她抓到了岸边的枯草，可仅仅也只是抓住，她的头磕在了岸边的一块岩石上，剧痛之下她觉得意识有一刻的模糊，温热的血液浸湿了她的眼角，她手里还抓着枯草，却也顺势滑入了冰水里，连求救的声音也来不及发出。

或许，本也没有求救的必要，她就是为了逃离楚离月身边，他怎么可能还会去救她？

除非他是傻子！